夙翊没动,银针就似受到什么屏障,被悉数挡落在地后消失无踪。 在四人视线下,莫予澜在阴雨细密处显现身影,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浑身戾气地盯着夙翊,“小浅儿怎样何必要你置喙。” “你来了。”夙翊轻轻道。 莫予澜没有应他的话,见众人看过来,就收了那股子戾气。 他懒散地倚靠在树旁,暗红鎏金的锦袍加身,暗红的衣摆携着一股湿气,一派鬼魅阴郁的气质,目光瞥向孟吟浅,歪头朝她勾唇一下。 孟吟浅挑眉。 夙翊看着两人,不着痕迹地抿了下唇。 在众人无话可说时,一朝龙吟,风雨趋势愈发严重,灵物皆是大乱,瞬间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气氛。 夙翊淡漠如雪的黑眸中隐约闪过金光,神情中带上少许严肃的神色。 “俗语说深渊有潜蛟,”莫予澜把玩着手中冰冷刺骨的骨针,狭长的眼尾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本宗主便好奇破了它的封印。” 伏约低头凑过来对孟吟浅轻声说道,语气带着挫败,“属下实在拦不下莫宗主。” “你太疯狂了,莫予澜。”夙翊紧抿薄唇冷硬说道,一声素衣长袍拒人千里却又带着一丝落寞,“蛟龙现世,你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微凉的指尖旋转骨针几番后抵着针尖,莫予澜似笑非笑,自血唇中无情地吐出一句,“干我何事。” “夙长老,怎的还不去深渊那呢?”莫予澜扯唇笑了下。 夙翊无奈闭了闭眼,静下神思,又远远望了望那懒散倚在树干上的红色身影,终是隐去身形去了蛟龙长吟的地方。 蛟龙结界一旦破损,就会有生灵涂炭的可能,夙翊不得不去。 见厌恶的人走了,莫予澜眉眼的郁气散了些,眼梢微红,脊背突然如失力一般瘫软下来,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倒是没想到疼了三年,还是痛彻入骨,莫予澜只觉因为疼痛,眼前画面都变得模糊了。 孟吟浅见了这一幕,下意识想要上前,心头忽地一阵刺痛,脚步一停,身子不着痕迹地晃了几晃后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种刺痛感突然又消失殆尽。 孟吟浅微蹙眉头。哪里冒出来的疼痛? 秋漓庭淡淡垂眸看了莫予澜几眼,黑眸中神色莫名,这人浑身上下气息鬼魅,倒是有些意思。 然后在孟吟浅走来之前,提着他一只胳膊将人拉了起来。 被人拉起来,微湿的锦袍隔着粗糙的树干硌得莫予澜胸口钝痛“嘶”了一声,懒懒掀起眼皮,隔着眼缝盯着秋漓庭,失了血色的薄唇缓缓吐出一句,“那谢过秋域主了呢。” 秋漓庭收回手,端着温淡的神态,看向孟吟浅回了句,“不谢。倒是莫宗主,神魂残破,可是要注意点了。” “神魂残破?”孟吟浅怔愣一瞬,将目光落在莫予澜单薄的身上,抿唇道,“可有何解么?” 在一旁保持沉默的伏约想起莫予澜一直说找的东西,适时回道,“是系魂草,莫宗主在寻系魂草。” …… 大雨覆盖,深渊四处皆是暗沉之色,压抑十足。 血水还是雨水,青薏早已分不清,她浑身颤抖地趴在泥泞的地上,失神地张着嘴。 就那么多人需要系魂么? 耳边龙吟依旧,雨声哗啦,还有那些人嘈杂讨论的声音。 有一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草以一种破败的姿态躺在淤泥当中。 青薏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瞥见不远处那几个仙衣道骨的人,伸出白嫩的手死死攥住手下的那一株草,稚嫩的声音染上哭意,“我们做妖的,又被大妖欺负,又被你们这些人欺负……怎么一条活路都不给……” 玉冠白袍的男子浅浅叹气,蹲下身欲要扶起她,“小女孩,你的姐姐是被那蛟龙伤到的,我们可未曾动手。” 青薏拍开他的手,倔强的趴在潮湿的地上,妄图护住身下脆弱的系魂草。 江阙无奈站起身,抬头望向莹莹阵法外来回盘旋的蛟龙,思索着封印它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