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太子此次惊厥非同寻常,日后极易复发,为除病根,最好再行脱敏治疗。” 何为脱敏?重现受惊场景,让病人反复接触令他受惊之物直到不再害怕为止。 听到炎鸿雨说脱敏治疗,冷侵晴顿时替小太子感到悲哀! 她时刻想着报仇,却从未想过要将他卷入其中,可惜,他的娘亲却不这样想! 看来小太子并不是她想放过便能放过,冷侵晴心中叹惜,偷眼瞧了瞧窗内。 “不!不不!大王别听他的!一次惊吓几乎要去太子一命,再如此折腾,太子小小身躯怎禁得住?”梅若絮尖叫,指着炎鸿雨疯了般叫骂,“你居心叵测,提亲是假欲借机除去我大梦太子才是真!我看那鬼面人定是你搞的鬼,否则之前王宫安宁太子从未受惊过,你一来便受惊,且只有你才能收惊!!” “娘娘说话请三思!传言梦国王宫闹鬼面人也非一日两日,如何便一口咬定是近日小王搞的事。若果真如此,那么请问贵妃娘娘,”炎鸿雨耸耸肩膀,气定神闲道“您怀孕只八个月便诞下太子,据说是因鬼面人受惊而致早产可也是谣言?” “梅妃!” 冷缺心脸红到脖子根,“你看护太子不周还有脸在此胡扯,子虚太子何等尊贵岂容你诋毁?下去自掌嘴二十!” “王上息怒!请王上饶恕贵妃,俗话说关心则乱,贵妃也是担心太子才口不择言。眼下当务之急是查清太子受惊原委,替太子拔除病根!”炎鸿雨顷刻间表情肃穆,“儿臣并非小气之人!” “禀告大王,奴婢见兰有话回!” “奴婢昨日午后带太子在御花园玩耍,奴才们放起了风筝,金灿灿的龙凤红艳艳的锦鲤在天上飘着,太子好不欢喜!忽地一阵风来,不和从哪儿飘出一张鬼脸挂在树上,与太子恰巧碰个正着,太子尖叫一声那鬼脸又不见了。晚上,太子便哭闹起来……” “贱婢竟敢撒谎!”梅若絮如野狗般扑过去照见兰脸上就是一巴掌,“昨儿个夜里你分明说树上飘着鬼面人!” “娘娘恕罪!奴婢说的就是鬼脸,并未加上人字,那鬼脸轻飘飘一晃而过,奴婢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但可确定不是鬼脸面具便是鬼脸风筝,绝不是什么鬼面人!娘娘昨夜忧虑太子心不在焉指定是听岔了!” “好一朵贱兰!枉本宫平素待你不薄,关键时刻胆敢擅作主张!等着,看本宫日后如何将你那心眼一个一个挖出来下酒!” 近墨者黑!梅若絮自以为的心腹在生死关头怎么可能舍已护她?当前情形傻子也能看出,若是谁再说遭遇鬼面人那第一个死的定是她! “以后的事谁知道,先顾了眼前再说……” 梅若絮恨得咬牙,见兰只装没看见。 空气骤然凝滞! “禀告大王,禀告娘娘,奴才昨夜办事回来经过冷宫,在西北拐角处捡得一面具,蓝脸红发绿眼睛如同一张鬼脸,莫非便是见兰所说鬼脸?可否取来一看?” “反了!你们统统反了,有事都瞒着本宫,我先毙了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狗奴才!” 梅若絮气得瞬间只想掌劈了这两个自以为是实则木瓜一样的奴才! 太子受惊,她原本有两套设计,如下: 夜里她扮鬼惊吓太子,而后咬定是见兰白日里闯的祸,她不该将那放飞了的风筝又带回来以至于带回不干净的东西。她告诫见兰,冷缺心最忌讳鬼神之说,为保命她最好别提鬼,若大王责问,说是鬼面人惊吓到太子便是,反正王宫关于它的传说一直没停过。 搞定见兰,梅若絮又恐鬼面人之说太过无稽冷缺心生疑,便又备下预案。他设计小华子凑巧在冷宫附近捡拾到鬼面人面具,继而她假意与他讨论太子受惊之事,暗示小华子,是住在冷宫里的人故意装扮成鬼面人,目的谋害太子。她叮嘱小华子收好面具,大王来了以后看她眼色随机拿出。 她设想届时冷缺心来到,见兰一口咬定太子为鬼面人所惊,而她则一旁仔细判断冷缺心对鬼面人态度,若发现有异,便使眼色于小华子,小华子即赶紧呈上鬼脸面具,并特意说明在冷宫附近捡到,且不止一个。 她乘机作全面总结,指出定是有人假扮鬼面人有意谋害太子,是见兰看错了,然后再将话头引向冷宫,暗示嫌疑人在冷宫…… 谋划滴水不漏,可如今一个更改台词,另一个又不看她眼色行事,结里,她处心积虑一盘好棋被他们下得稀烂! “娘娘息怒,莫要失了体统!有大王做主,天塌不下!” 她被五德全按着不能动弹,只有任由见兰接过面具两眼放光一口肯定太子见到的就是它! 冷缺心面无表情,目光空洞地瞟过见兰,“唰!”落于梅若絮脸上,登时瞳孔如针! 眼下正是“忙趁春风放纸鸢”的时节,偶有一个两个断了线的风筝飘落花园也不稀奇,正巧吓到太子也不无可能,你梅若絮又是鬼面人又是有人假扮鬼面人……你是何居心? “完了!”梅若絮心下叫苦,“冷缺心最恨借机生事,事小闹大,这可怎么逆转?”正心乱如麻,炎鸿雨呵呵笑了。 “好,好!太子果然有福之人,如此神速便找到病根。恭喜大王!”他走向梅若絮拱手道,“明日请娘娘多带上人手,太子仍叫见兰抱着到昨日放风筝之地,着人把这面具挂上树,让太子瞧见,再取下让太子看真切,再亲手将那面具撕了烧成灰,这病根便除了。” “梅妃惭愧,梅妃谢过子虚太子……” 梅若絮装腔作势百般谢过炎鸿雨后,又打叠起千娇百媚鼓捣着冷缺心回赠炎鸿雨礼物,欲将气氛推至热闹。 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哈哈……大喜,大喜!听闻太子无恙,永昌恭喜父王!” 银铃般的笑声忽地自角门外响起,冷侵晴满面春风疾步进来,慌得宫女太监们下跪不迭,“参见永昌公主,公主吉祥!” “永昌公主消息灵通不说,来得竟也如此神速!莫非有千里眼顺风耳,外加飞毛腿?” “父王,儿臣担心太子安康几乎一夜不眠,特起个大早将潋晴宫千年人参送来给太子滋补身子。”似乎没听见梅若絮打趣,冷侵晴正眼也不瞧她,径直走向冷缺心。 “永昌有心!”冷缺心冰霜脸瞬间融化。 “多谢永昌公主!”梅若絮面上笑容不仅不减反而列灿烂。 “贵妃不必多礼,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 冷侵晴清亮的眸子停在鬼脸上,嘴角梨涡盛开,喜出望外,“哎呀,这不是昨儿个我丢了的风筝,谁捡的?那断线的风筝都带着病气可不能捡!” “公主说,这鬼脸风筝是公主的?”梅若絮极为吃惊。 “对呀!前些日子本宫不是大病小病缠身嘛,好不容易昨儿个身子爽利,荷菊便提议放风筝。我想啊放风筝可去病根,那就去罢。因此特意选了个鬼脸造型,也特意选了偏远僻静的御花园西北处放。哈哈,没想到昨日还抓了只野鸭,对了,梅贵妃,那野鸭滋味如何?下回……” 说到野鸭冷侵晴絮絮叨叨兴趣大发,冷缺心只有苦笑,他心中叹道:“天意,天意!儿啊,你夺你姐王位,被她吓一下也应该。” “那野鸭味道极美,太子喜欢得紧!本宫再次谢过公主!公主咱不说这个了,说说眼下吧,你看子虚太子为给咱们小太子治病劳心劳力,”梅若絮急急打断冷侵晴,摇着冷缺心一角袍袖,嘟起唇瓣撒娇,“大王,咱们可当真得表示一下了,否则,咱们大梦国岂不被人笑话小家子气!” “梅妃如此说,显然是不拿小王当一家人了!”炎鸿雨唇瓣勾起,“小王此次为婚事而来,大王当真要谢,不如今日便定个吉日,尽早将公主赐予小王带回子虚了却父王心愿。小王亦可名副其实在王上面前自称小婿。” “你!你……” 冷侵晴不妨他会说出此话,登时涨红了脸。 “过端午咱们永昌公主就十六了,可圆房!”梅若絮瞧瞧炎鸿雨,嘴边荡起笑纹,“大王,是得择日为他们完婚了!” “这个,完婚可以,但要将永昌带回子虚还有待商榷。”养了十几年的闺女眨眼便要送给子虚国,冷缺心顿感不爽,“当年定亲时可是说好了的,是子虚国王子入赘梦国。” “王上,此一时非彼一时,若公主仍是未来女帝,小婿倒可以辞去太子之位入赘,如今公主……并未背负江山社稷一身轻松,倒是小婿……唉,岂有堂堂太子放弃江山倒插门之说?再者自古男婚女嫁,王上莫要乱了规矩!” “哈哈……贤婿风趣得很!”冷缺心打着哈哈,“嗯嗯,这事好商量,不急!” 太子年幼,若得力助手冷侵晴远嫁,孤掌难鸣,梦国局势还真是堪忧……冷缺心心中暗暗盘亘,“得想法子与子虚国,不,关键是眼前这位太子好好商议,将永昌留下……” “再过五日是太子周岁,待太子周岁后再议此事,贤婿意下如何?”冷缺心满脸堆笑,“盛宴广邀天下名士,那乌有国国君病重,特派出神秘嘉宾前来赴宴,据说那神秘嘉宾神通广大在乌有国只手遮天,贤婿就不好奇一见?再者机会难得,咱们三国借机歃血为盟重现百年经典,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