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苓微微一愣,随即也明白了,道:"是.........叶国师叫你来的?" 裴旻咦了一声,问道:"公孙娘子妳记得我师父?"当时她只是个两、三岁的小女娃。 公孙苓点点头,幽幽道:"父亲母亲和我说,多年前,叶国师救了我们一家人。 我十岁那年,叶国师来找我,给了我一本剑谱,还指导了我一宿武功剑术,但国师说只是闲暇之余指导一二,不需要我拜师。" 裴旻恍然,难怪觉得她跳舞的身段很是熟悉,原来她也会太鹤剑派的武学。 公孙苓拉出了脖颈上的弯形玉佩,续道:"叶国师又告诉我,我这块叫做「金凤玉觿」,属于四神器之一,是寻找神剑的关键,也许将来会牵扯出很多江湖风雨,到时他会派门下的弟子来找我拿取这玉。" 裴旻闻言,点点头道:"师父确实神机妙算,知易通玄,看来他老人家早就算到这四神器和神剑的事了。" 裴旻说完忽然一个激灵,道:"看来,这群黑衣人的目的就是抢这块玉觿了。" 公孙苓刚刚也想到了,手紧紧捏着玉觿,眼神喷射出恨意,"他们这次没有得手,肯定会再来找我的。" 裴旻知她心绪难平,便不再搭话,公孙苓也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两人都不再开口。外边的天色已大黑,入了夜,凉风袭来,烛影摇曳,衬得公孙苓苍白的面容愈发骇人。 一室寂静,就这样,两人在幽黑中跪坐了一夜,蜡烛渐渐燃尽,天色开始蒙蒙亮。 公孙苓看了看外边,缓缓站起身,对裴旻道:"我......要埋葬他们。" 裴旻回道:"我帮妳。" 公孙苓点点头,轻声道:"多谢。" 公孙医馆共有十四口人,除去公孙苓和在外的妹妹,总共有十二个尸身要下葬,公孙苓出门去找殡葬馆的人来处理他们的身后事。裴旻则帮她把所有的尸身集中到一起。 一出门口,便看到昨日的黄衫女子到来,她哭红了双眼,上前搂抱着公孙苓,哭喊道:"苓苓。" 公孙苓面容麻木,只轻轻唤了声:"疏雨。" 和女子一起来的,还有一位中年男子,他也是愁容满面,"苓儿,公孙医师他........。" 此人正是望桥镇的镇长,周原。他对着女儿周疏雨道:"雨儿,妳先放开苓儿吧。" 周疏雨抹着眼泪放开了公孙苓,又不放心地拉着她的手。 周原续开口道:"昨日午后,杭州府衙的人过来了,查看了一下,说应该是山贼过来打劫。哼!这还用他们说,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才慢吞吞地赶到,我们望桥镇的人,难道就不归他们管了?" 周原忿忿不平地诉苦,看来这件案子也会以普通的山贼打劫来处理,但杭州府的人会不会去扫荡那些「山贼」,就不得而知了。 公孙苓听了内心苦笑不已,那些黑衣人身法诡异,所用的武器又独特,何况根本没有搜括走什么财物,又怎么会是普通的山贼打劫那么简单? 不过望桥镇人口简单,镇长又权力有限,除了挨家挨户去慰问大家外,周原也无可奈何。 周原又安慰了公孙苓几句,公孙苓含泪道谢,周原便带着周疏雨去另外一户人家。 公孙苓去了殡葬馆,由于昨日一下子死了百来号人,殡葬馆一下子凑不到那么多棺木,只好叫大家等等,他们要去别的镇和杭州府运来。 公孙苓回到了医馆,见裴旻已将大家的尸身都摆放在了大堂里,公孙苓感激地对裴旻道了谢,便去找来白布,给所有尸身盖上。 点上白蜡烛,布置好简单的灵堂后,公孙苓看已到响午,便到厨房去做了两碗汤饼出来,两人在偏厅吃。 裴旻看着那糊了一半的汤饼,道谢接过吃将起来,那有点咸又有点甜的味道实在让人难以下咽,不过裴旻还是强忍着吃下。 倒是公孙苓自己,在吃了两三口后,终于忍不住呸了起来,"呸呸.....,好难吃。" 抬头看裴旻居然几口吃完,不禁脸一红,问道:"你怎么吃完了?不难吃吗?" 裴旻放下碗,对她浅浅一笑,"不会,尚可。" 公孙苓看向裴旻,感激道:"裴少侠,你真是好人。"随后又低眸轻叹一声,抬手托腮,"唉,看来我跟母亲一样,实在不擅厨啊!" 裴旻看着她轻手托腮的样子,那如芙蓉花般的面庞,因为伤痛和一夜未阖眼,显得苍白而憔悴,却依然动人心魄,不禁又有些失神,一时没有回答她。 公孙苓没有察觉,抬眼注意到他染血的左袖,才想起来他昨日为救自己受了伤,还未包扎,愧疚道:"裴少侠,你的伤要上点药,我先给你准备间厢房梳洗,再给你上药包扎吧!" 裴旻回过神来,点头答应,便跟着公孙苓到医馆后院的客房梳洗更衣。 裴旻洗完换好衣服后,到了前厅,公孙苓已拿好了创伤药和纱布在等他。 上了药粉,包扎好后,公孙苓继续在大堂守灵,裴旻则帮他把医馆里收拾干净。 忙完,眼看天又快大黑,裴旻主动走到厨房,用一些肉末和酸菜,做了几个大饼出来。 闻到香味,公孙苓走进偏厅,道:"好香啊!是什么?" 裴旻微笑道:"太鹤镇天下第一的烧饼,尝尝吧!" "天下第一?"公孙苓走向桌旁,拿起切好的饼吃了一口,果然香脆爽口,点头道:"真好吃!怎么做的?" 裴旻道,"用肉末和酸菜做的,最主要是皮要薄。其实我做的没有我大师兄好,他做的烧饼真的是我们太鹤第一,每次做的饼个个师兄弟都争抢着吃。" 公孙苓扯起了嘴角:"难怪这年头,人人都想当天下第一。" 裴旻看她心境稍稍平复些了,脸上倦色难掩,便催着她去歇息。两人互道了声晚安,便各自回房休憩去了。 第二日起身,裴旻觉得手臂上伤口隐隐作痛,衣服上又渗出了血水。公孙苓看到后,惊呼一声,"这是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她记得那伤并不深啊! 裴旻说没什么大碍,公孙苓走到药柜旁看了一下昨日给他上药的药瓶,失声叫道:"唉呀,我拿错成痱子粉了!" 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