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1 / 1)

漉漉送我去车站的那天,我拎着箱子就往前走,提箱子,进车厢,找座位,坐下。靠窗的座位,一大扇窗,兴奋地转向左侧,过了两秒,才拿出手机,给窗外的树和叶合了张影,相册的照片比之前少很多,上一张还是生日的时候。 “小休,生日快乐。”也是这样一个清清明明的早晨,漉漉的声音在睁眼前在耳边漫开。雨滴在瓦背,泉水擦过石头,沙子划过脚背,脑子里不知怎么浮起了这样那样的一幅幅,嘴角难以自抑地向上,一定像极了讨糖的孩儿,不同的是,我已经有糖了。漉漉的声音,没有那么清利,靠后一些,从土中蓄了好久,悠悠地吐芽,慕了光汲了露,才养成的绵实,应当是这样的。“漉漉,我好想你。”每次听见他的声音,这句话都会冒出来,蹦到地上,胖墩墩圆滚滚,自顾自地往前跑、长大,“早上好,漉漉。”说出的是这句。 点开墨兰的头像,选择图片——发送。备注:漉漉,他躺在心底,站在眼里,湿漉漉,从冬到夏,风一吹,就化开。不知道说什么,就熄了屏,我总是这样。屏幕又亮了,是微信提示,他好像总能知道“标准答案”,或长或短的回复,他是忠实的听众,倾听,认真发问。 “你好你好”,这是他发的第一条消息,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似乎不算太好的讯号。我总想回到在我们相遇之前的时间,透过上帝视角,去看看他,看看那个时候的他在做什么,认识了谁,怎么听课,怎么做笔记,我只是好奇,这样一个标准的模板,是哪些众人合力塑造的结果。听起来倒像搅醋。有吗,应该没有,又或许有一点儿。他和我,是那样不同,他总是忙碌,忙着在人群中欢笑,接受羡慕的眼光,忙着写他的课题。我呢?又回到了一个没有答案的开始,我不知道。也许有一天,我会有主动求证的勇气,显然现在还不足够。 穿越时空的模板太老套了,那我要如何回到过去?借助一个创造的外物,还是借由承载思想的躯壳?回到过去要做什么呢,给每一年的他送生日祝福?我似乎早已完成了。在街角,遇见上学的孩童,8岁的他,我不禁这么想,“你好,今年上什么课呢,带齐作业了吗?”不对,这个孩童太瘦了,他说过,15岁之前,漉漉是圆圆的小胖墩。不由得想起年幼的我犯下的恶作剧,那时也有一个胖胖的孩子,成为了我捉弄的对象。真是可恶,我第一次责问幼时的自己。 我不记得我们一起去过几次车站,也记不清是他送我,还是我送他更多,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我们似乎习惯了彼此的缺席,习惯了通讯工具的沉默,安心地做回人群中丢失钥匙的我和按下加速键的他。相遇的意义是什么,在出发和离别之间,朝朝暮暮的无为真的能换来长长久久的交相倾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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