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翁家中,神医施术。 华佗从怀中掏出一根竹管,伸手捏住那赤蛇七寸,扯出掷入竹管,盖上塞子。 赤蛇既出,那小姐其病自愈。这一连串动作,将那李翁看得呆若木鸡。 华佗索取清水洗手,李翁这才猛醒过来,亲自端水、奉茶,殷勤备至。并命家仆:急至村后张舅爷家,将那半升箭簇拿来。 家仆去了片刻即回,果然端来半升箭簇,放在华佗面前。 华佗奇道:贵庄主此乃何意?莫非是因某医好了令女,欲以此为谢礼? 李翁笑道:岂有此理!我家舅爷腹中长有结块,昼夜疼痛无比,最后痛死。临死时命儿子剖腹验之,其子不敢不从,于是剖腹,取出这些箭簇。这可奇哉怪也,若非亲见,哪个敢信?请先生给看看,是个甚么来历,也好使死者瞑目。 华佗看完那些箭簇,即令仆人置入铜盆,回手从医箱中取出一瓶药粉,倒了些许在那些箭簇上,以手摇盆。稍顷箭簇竟然不见,化成半盆浓酒。 华佗向李翁借个硕大葫芦,将那半盆浓酒灌入,将塞子塞了,挂于腰中,说道:令舅爷生前定是好饮,且每以铁器盛酒,不知节制。那酒久之不能消化,即成铁蛊,存于腹中,最后要了令舅爷性命。若早遇我时,还可有救,但终生不能饮酒。 李翁愈加惊骇,怀疑华佗乃为天神,忍不住问道:即为酒蛊,先生要它何用? 华佗:若以此酒喂养令爱腿中所出赤蛇,则可医治天下任何之毒。 李翁惊呆,其口大张,三日不能闭合。 华佗告辞李翁,施展“五禽戏”中“鹿字诀”,两日即至洛阳。却不进城,直至郊外玄都观,拜见观主史子眇。 史子眇先已接到孔明来书,早知华佗来意,即备素斋米酒相待,置备经堂,供其歇宿。华佗以箭簇所化之酒喂那赤蛇,旬日酒已喝尽,赤蛇即终生不必进食,神功大成。 又过两日,药王门徒吴普、樊阿奉召而至,拜见师尊华佗。 左慈仙师亦自黄公山来到,声称愿为药王门师徒护法,但管放胆行事无妨。 自此,鬼谷门、兵家门、药王门三大掌门齐聚洛阳,其实专为治疗魏王曹操之病,解其所中太平道门于吉所下奇毒。 于是华佗师徒便在玄都观开堂坐诊,请史子眇门下众道士放出风去,今有神医华佗来至洛阳,专治世间疑难之症,分文不取。 洛阳人闻得此讯,无论官民贵贱,男女老幼,纷至沓来,将玄都观挤得水泄不通。 吴普与樊阿当堂坐诊,遵照本门医术治病,三日内活人无数。当时亦有当世名医闻名前来观看,见到樊阿针法,无不惊骇,以为是鬼斧神功。 华佗师徒开堂坐诊,洛阳全城轰动,有人报入魏王行宫。 曹操闻报,又惊又怒:华佗十余年前即死于狱中,葬于洛阳城外。人死焉能复活?此必又是左慈等妖人作祟,与我将其为首者拿来! 即差许褚率五百虎卫军,前往玄都观捉人。 许褚来到玄都观,见求医者多有魏王驾前众官,急令虎卫军退至庙外,就问谁为首犯。华佗挺身而出:某是魏王所寻之人。不需锁拿,某即随将军进宫。 华佗随许禇进入行宫,拜见魏王,施以道家之礼。 曹操见果是华佗,不由惊问:十余载不见,华神医一向可好? 华佗笑道:大王休惊,恕某当年诈死之罪。某今来洛阳,是救大王之命,以延汉祚。 曹操半信半疑,顺口应道:寡人无疾。 华佗又笑:大王学究天人,因何讳疾忌医?大王自前年吃了孙权贡茶,是否心神恍惚,偶尔头痛欲裂?又夜间多梦,常梦到董妃、伏后、边让、关公等故去之人? 曹操骇然,不能回答。 华佗续道:大王中了孙权与于吉之计也。孙权献茶,于吉下毒,皆欲使大王早死。于吉为报其徒张角之仇,孙权则是欲图篡逆,独霸天下。华某已隐居山林十余年,本不欲出世;今日敢冒险来见大王,实无他意。请大王放心,令在下诊治。 曹操意有所动,问道:你我有仇,因何救孤? 华佗:你我之仇,乃私也;某救大王,是为天下万民计也。大王戎马一生,扫平天下不臣,忠心汉室,天下人所共见。杀董妃者,因其首先发难,欲谋明公;弑伏后者,因为小人居中挑拨离间,以此逆天大罪归于大王。今天下未宁,群雄狼顾,大王若死,必致大乱,汉室休矣!某此来非为大王,亦为汉室社稷。望大王思之,不必犹疑。 曹操听了,心中酸楚,竟至泪下:孤常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自励,终生并无叛汉之志。天下诸侯不知,亲故臣僚亦以为诈。公当年被我所迫,诈死十载,未料竟是知音! 说罢,于是改颜相向,请华佗坐,虚心问道:某之病状,确如仙长所说。既日积月累,奇毒已入脏腑,尚有何计可施? 华佗答道:大王头风,乃青壮年时落下,久不得愈。惟于吉秘制奇毒,最是致命。 曹操:其毒若何,可得根治否? 华佗:其毒必借头风发作之时而起,一次重于一次,发作五次必死。某曾精研大王头风之症,历十年反复试验,其药已成,服之即愈。但奇毒若不根除,终是后患。天幸某于前来洛阳途中,偶遇奇蛇,炼制成功。只要大王不惧,令其啮咬足跟,将奇毒吸出,便即病愈无碍。大王若疑小可借机谋害,不肯令某施术医治,则请告辞,休得见罪。 曹操:孤不疑公,请将药饵拿来观看。 华佗伸手青囊之中,拿出一个布袋,将一粒丸药倾入掌心,赤红如火,大如牛眼。 曹操伸手接过,放在鼻端一嗅,颇有兰麝之气,直透肺腑。于是问道:此药何名?食几粒可愈,共有几粒在囊中? 华佗:此药名曰祛风保寿丹,食一粒即可痊愈。为保万一,制有三粒在此。 曹操要过华佗手中布袋,将另外两丸丹药全部倒入掌心。即令人牵一黄犬入内,赐其中一粒喂那狗子。 那黄犬嗅了嗅,见香喷喷地,遂一口吞下,欢蹦乱跳。 曹操见那黄狗无恙,便令从人献茶,就茶吞下一丸,将所剩一丸交付侍者收贮妥当。 华佗:人言魏王多疑,果然不假。恭喜大王,自此后再无头风之扰,可安枕而眠矣。然则头风虽痊,体内奇毒未除。就请脱袜,试某之吸毒赤蛇如何? 曹操:某吃了丹药,神清气爽,先生真不愧神医之名。然则蛇为至毒之物,先试诸先生自身,未知可否? 华佗:世间之事,一物降一物。此蛇身怀剧毒,专为克制大王所中奇毒而育。若试于他人,人蛇俱亡,又哪有第二条蛇,来救大王之命? 曹操不由大疑,遂令将赤蛇放出,要亲自验看。 华佗即讨一个深坛,掏出竹管拔去塞子,将那条赤蛇倾入坛中。不料那条黄狗跑来,探其左爪,到坛中去逗那蛇。赤蛇抬头就是一口,黄犬登时倒地而死。 曹操见赤蛇如此剧毒,喝令左右:将华佗拿下! 众侍卫闻令上前,执住华佗,便要绑缚。 那赤蛇极有灵性,见主人被捉,从坛中跳爬而出,昂首咬中一个侍卫手指。那侍卫倒地毙命,赤蛇也蜷蛐成团而亡。 华佗叹道:大王,某说甚么来?此蛇若啮无毒之人,人蛇俱死。只因大王疑心,剧毒再不可治。大王性命不保,汉室江山亦将休矣! 曹操果见人蛇两亡,半晌无语。只得下令放了华佗,将那身亡侍卫抬出厚葬。 华佗眼见如此,连连叹息,只得告辞。 曹操再问:可有他方,医治某体内之毒? 华佗只是摇头,连说:难,难,难! 曹操自思头风即愈,或许不致引发奇毒,令将黄金三十斤相赠华佗,以做酬劳。华佗倒不客气,谢过魏王厚赐,携金告辞出宫。 刚出宫门,见从殿角上跳下两个人来,正是左慈和史子眇两位仙长。 原来二人一直跟随保护,恐华佗遭了魏王毒手。若曹操果杀华佗,二人必然能救。 三人回到玄都观,落座吃茶。华佗忽然想起一事,失惊叫道:大事不好!某所制丹药,一粒即可治愈魏王头风,多食有害。且可直接引发体内奇毒,再无救矣!今他既服一粒,手中又多留一粒,倘不慎服了,如何是好? 左慈亦惊,转而说道:不妨。待贫道夜间潜入王宫,将丹药盗来便是。请先生再赐一粒颜色大小相同养生丹丸,某去替换真药出来,可使曹操不觉。 华佗:如此甚好。换人别药,即便再服食入腹,亦无生命妨害。 镜头转换,魏王行宫。 曹操令人送走华佗,挂念体内奇毒未除之事,毕竟心绪不宁。其日昼寝,忽梦三马同槽而食,惊醒后浑身冷汗涔涔,转思不知吉凶。 正在这时,门军来报:平原管辂先生求见。 曹操闻言大喜,急命快请,亲自迎出二门外庭。管辂受宠若惊,大礼参拜魏王。 二人进厅,叙礼赐座。曹操道:前番先生神断,均有应验。先生不在冀州,何来洛阳? 管辂:臣在冀州,闻说荆州乱平,关公授首,因夜观星相,便知魏室当兴。又闻说大王抱有贵恙,今在洛阳养病,故来道贺,并问王安。 曹操:愿如先生吉言。寡人向日患有头风,今被神医华佗治愈,唯体内积毒未清,不算大碍。先生可为孤占算一课,看某寿命如何。 管辂见说头风已除,不由大吃一惊;仔细相看面容,果不其然。当下占得一课,心中大定,笑道:天佑曹魏,大王尚有二八寿数。天机不可轻泄,望休告知他人。 曹操以为尚有十六年可活,不由大喜。 管辂即问:神医华佗所用何药,竟治愈大王二十年痼疾? 曹操令人取出那枚赤色丹药,示予管辂道:即是此药,一粒而愈,可称神奇。 管辂目察鼻嗅良久,请为魏王诊脉,然后说道:华佗不愧是药王门掌门,真乃神医。据脉象而断,大王头风之疾果然已愈,只是尚有体内奇毒未除,未知何故。 曹操不说赤蛇之事,反问道:先生可有妙术? 管辂:小可之术,焉敢在药王门长面前卖弄!华神医早已留下良方,只是何不明言? 曹操大喜:他曾留方,孤怎不知? 管辂:华佗所留之方,便是此药。大王今将此药服下,便可克制体内之毒,永不发作。 曹操暗道:华佗留药,虽不能根除剧毒,但能使其永不发作。原来是故意吓我! 忽想起适才之梦,便问:孤向日曾梦三马同槽,遂有马腾父子之祸;今日昼眠,复又梦到三马同槽。先生神算,未知主何吉凶? 管辂早知是“三马并曹”之意,此时岂肯明说?随口奉承道:禄马,吉兆也。禄马归于一槽,合当曹魏大兴,又何疑焉? 曹操因此不疑,将那枚赤色丹药和酒服了。 管辂见魏王服药,心中大喜,又称颂一回,然后拜辞而去。 当夜二更,左慈潜入城中,施展隐身幻术进入魏王行宫。偷听曹操和左右侍从谈论,并未提及丹药之事,心中不由起疑。 直待曹操理完公事睡下,便依华佗所说方位寻找,但却只见空匣,遍寻丹药不见。 最终不得其要,但见曹操红光满面,以为必无大碍,遂自出城复回玄都观,向史、华二人说了。华佗听罢,怔忡不安,未知吉凶如何。 过了三日,不闻魏王宫内有甚动静,华佗便与左慈告别史子眇,各自离去。史子眇却恐城内生变,则定有麻烦上门,于是率众门徒西出长安,投奔汉中去了。 十四日后,建安二十五年春正月。曹操忽觉气冲上焦,目不见物,头痛复发,肠如刀搅。曹操大惊,知道定是遭人暗算,急命夏侯惇前去玄都观,相请神医华佗。 夏侯惇片时回报:玄都观人去楼空,非但华佗,连众道士也都不见。 镜头闪回。华佗向曹操叮嘱:赤色丹药一粒即可,无需多服; 管辂忽然来见,又劝曹操:大王今将此药服下,便可克制体内之毒,永不发作。 闪回结束。曹操联想前后二事,不由大悟,知道是被管辂谋害,悔之不及。回想自己一世英明,皆因多疑,今竟死于疑心病上,也算天理昭彰,果报不爽。 曹操自觉无幸,遂召夏侯惇、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进宫,嘱托后事。 曹洪见魏王病笃不治,顿首泣道:大王善保御体,不日定当霍然而愈。 曹操急止其哭,向众人嘱道:孤纵横天下三十余年,群雄皆灭,止有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未曾剿除。孤今病危,特以家事相托。卞氏生有四子,丕、彰、植、熊。惟长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卿等宜辅佐之,休失孤望。 嘱毕气绝而死,寿终六十六岁。 字幕:《三国志》中曹操断辞:“太祖运筹演谋,鞭挞宇内,揽申、商之法术,该韩、白之奇策,官方授材,各因其器,矫情任算,不念旧恶,终能总御皇机,克成洪业者,惟其明略最优也。抑可谓非常之人,超世之杰矣。”总叙三国人物,对魏主评价惟独最高。 镜头转换,洛阳军营。 魏王曹操暴亡,太子曹丕尚在邺城,由此魏国群龙无首,洛阳军士亦皆骚动不安。 当下众臣商议:为免天下震动,宜将魏王驾崩之事秘而不宣,以待天子诏书。 谏议大夫贾逵言道:不可!如此必引起魏王诸子内乱。 曹洪嚷道:为免军士骚动,应将洛阳守城之将,皆换曹氏宗族。 魏郡太守徐宣闻此不服,大声叫道:今华夏一统,众将各怀效忠之心,并无二意。何必专用魏王宗族及谯沛乡人,以伤守卫将士之心乎! 曹洪闻之,遂无语以对。便在此时,巡营官急如星火,入内奏报:今有徐州刺史臧霸闻说魏王已死,率领所部青州之兵,聚众击鼓离去。 众臣大惊,夏侯惇等便议派兵征讨。 贾逵急道:更是不可!青州兵乃魏王发家之本,皆自黄巾军投诚而来。若此,是逼其反也。当今之计,宜书文告,下达各地官府,令凡青州兵所到之处,需供粮食慰劳。 众臣以为言之有理,便请贾逵亲书文告,下发关东诸郡。青州兵遂安,还归邺城。 曹洪乃从贾逵之议,通令洛阳全城,文武百官尽皆举哀。一面遣人四出,赴太子曹丕、鄢陵侯曹彰、临淄侯曹植、萧怀侯曹熊处报丧。 众官用金棺银椁将曹操入殓,星夜举其灵榇,赴邺郡而来。 曹丕闻知父丧,放声痛哭,率大小官员出城十里,伏道迎榇入城,停于偏殿。遂命邺都文武官僚尽皆挂孝,聚哭于殿上,以表对魏王之忠。 时有中庶子司马孚,乃是主薄司马懿之弟,挺身而出道:先王去世,天下震动,举国仰仗殿下号令。当务之急是拜立新君,以镇抚天下,何止哭耶? 曹丕醒悟,于是命令群臣退出朝堂,安排宫廷警卫,处理丧事,以安众心。 正自乱成一团,忽闻门军入报:今有御史大夫华歆,携天子诏命而至。 曹丕闻报,急率众臣迎入王宫。华歆登殿,面南背北,宣布帝诏:汉天子对魏王之死深为哀悼,为之废朝三日,禁食一昼夜,在许都亲为设祭,以彰其功。诏封王太子曹丕,继为魏王、丞相、冀州牧,以袭父爵。 曹丕受诏,即登魏王大位,受大小官僚拜舞起居,尊母卞氏为王太后。 东吴主孙权闻说曹操已死,曹丕即位,遣使至邺都上贺表,并将于禁归还魏国。 四边各族濊貊、扶馀、焉耆、于阗王等闻之,亦皆各遣使奉献,愿尊魏王为首。 曹丕由此心安,即改魏元为延康元年,大封国内群臣。 奉旨官宣布新魏王诏:封贾诩为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夏侯惇为大将军。大小官僚,尽皆升赏。谥父曹操曰武王,葬于邺郡高陵,令于禁都督修陵大事。 于禁奉命到了高陵,只见陵墓已经建成,宏伟壮观,依照天子之制。 因率部从巡视验收,却见陵室中白粉壁上,图画关云长水淹七军,擒获于禁之事:关云长俨然上坐,庞德愤怒不屈,于禁拜伏于地,哀求乞命之状,栩栩如生,绘声绘色。 原来曹丕因于禁兵败被擒,不能死节,既降敌而复归,心鄙其为人,故先令人图画陵屋粉壁,故意使之往见以愧之。 于禁见此画像,又羞又恼,气愤成病,不久而死。其后不久,大将军夏侯惇病故。曹丕大悲,身穿素服到邺城东门亲为发丧,赐谥号为忠侯,厚待其子女家眷。 曹丕自继位之后,魏国法令一新,天下官民整肃。 时隔未久,曹彰引军来吊父丧,向兄长曹丕主动交出兵符,自回许都鄢陵封国。 曹丕大为嘉赏,特下诏书:古帝王之道,以功睦亲,并分封母弟,建国以承家业,所以能保卫大宗,御侵止难。鄢陵候曹彰前奉命北伐平定朔方,功勋殊盛,益增食邑五千户。 又因三弟临淄侯曹植不赴父丧,悖慢无礼,辱骂使臣,即令虎卫将军许褚捕之入京,当面斥责,贬为安乡侯,杀其党羽丁仪、丁廙兄弟。 曹植见兄长不问当年毒死王粲等五子之事,暗道侥幸,拜别魏王,自行赴任。 字幕:魏王曹丕元年,汉建安二十五年,春三月。 凉州刺史张既上表邺都,奏报武威、酒泉、张掖河西三郡叛乱。魏王曹丕闻报大惊,即命金城太守苏则,前往督军平定。 镜头闪回,叙述苏则其人。 字幕:苏则,字文师,扶风武功人。少时便以学问品行闻名于世,起家为酒泉太守,后又转安定、武都太守,所在皆有威名。 曹操征伐张鲁之时,经安定郡见到苏则,与之交谈大悦,令为向导先锋,立有大功。 汉中即定,曹操又令苏则引军平定下辩氐族部落,打通河西走廊,转任金城太守。当时汉中大战方休,金城吏民流离失所,饥饿贫乏。苏则既任太守,内抚百姓,外安羌胡,与百姓分粮而食,数千家流民皆归故乡,各有所依。 苏则发布禁令,令行禁止,郡内渐安。又亲至田亩,力劝百姓耕种,由此归附者日益增多,陇右之地重为安定富庶之国。 陇西郡李越聚众叛乱,苏则率领羌人平之。 武威颜俊、张掖和鸾、酒泉黄华、西平麹演等先后举郡造反,自号将军,相互攻击。颜俊遣使送其母子诣洛阳为质,求援于魏王。曹操便问凉州刺史张既,如何处置三郡之乱。 张既奏道:颜俊内存祸心,今事急前来求救,之后必定复反。若依臣计,大王不如坐山观虎斗,使其两败俱伤,我坐收其利可也。 曹操称善,故此并未出兵。 今魏王曹操即死,河西便即陷入大乱。先是和鸾袭杀颜俊,武威王秘又杀和鸾。消息传至邺都,曹丕即命苏则任护羌校尉,赐爵关内侯,前往平乱。 闪回结束。苏则既领魏王诏令,先勒兵征讨西平麹演。 麹演明知不敌,于是请降。待苏则退军,却又勾结张掖张进、酒泉黄华等人复叛。 又有三胡趁机叛乱,聚众攻打武威。武威太守毋丘兴不敌,派人告急于苏则。 当时将军郝昭、魏平屯守金城,受魏王诏命,不得西度。 苏则便与郝昭商议:今贼虽盛,然皆新合,未必同心,因此急击之,必可破敌。若待朝廷准令发兵,则贼心已齐,难以卒克矣。 郝昭信以为然,于是违诏发兵,救援武威。叛胡不能抵敌,由是皆降。苏则又与毋丘兴联手,合击张进。 麹演闻知,将步骑三千假意迎接苏则,苏则诱而斩之。复与诸军围攻张进,斩张进及其支党,余众皆降。黄华见大势已去,放出所扣押人质乞降,河西遂平。 苏则以功进封都亭侯,食邑三百户。 甘凉之地即平,曹丕遂统甲兵三十万,南巡沛国谯县,大飨先茔。乡中父老扬尘遮道,奉觞进酒,效汉高祖还沛之事。 孙权以为曹丕欲率大军南征,惊慌之下遣使过江,奉献请降,愿奉魏王为主。 曹丕志得意满,即以虚语安抚孙权,然后兴兵西征。乃命夏侯尚、徐晃与降将孟达出兵伐蜀,令与申耽、申仪兄弟里应外合,夹攻刘封,以收复上庸三郡。 镜头闪回,补叙孟达。 孟达自投魏以来,曹操因不知其真心如何,故令在邺城辅佐太子曹丕,不使参与军政。但因孟达容貌颇伟,举止才观俱佳,遂得曹丕器重宠爱。 曹操晚年,渐渐移权于太子,曹丕便表奏孟达为散骑常侍、建武将军,封平阳亭侯,由此使其渐掌兵权。 此次出兵攻伐西蜀,曹丕遂以孟达为正将,夏侯尚、徐晃副之,并许得胜之后,即并房陵、上庸、西城三郡为新城,使孟达领新城太守,委以西南重任。 行军长史刘晔甚为鄙薄孟达为人,又恐其得势,阻了孔明北伐之路,遂进谏魏王:孟达乃屡次叛主之徒,怀投机苟得之心,而又恃才好术,一旦得志,岂会对大王感恩怀义?新城与孙、刘接连之地,使其镇守,若有变故,必为国之大患。 曹丕笑不纳其谏,遂点兵三万,令孟达率兵到襄阳,与夏侯尚、徐晃二将会合西进。 闪回结束。孟达既掌兵权,得意洋洋,气势昂昂,祭师出兵,挥师南下。 闻说魏军来攻上庸,早有细作报入成都。 汉中王闻之大惊,即与文武商议:曹操已死,曹丕继位,威逼天子,更甚于其父。东吴孙权背盟,对曹魏拱手称臣,便为逆贼帮凶。孤欲先伐东吴,以报云长之仇;次讨中原,以除乱贼,卿等以为如何? 廖化出班,哭拜于地:关公父子遇害,实刘封不发救兵、孟达举全城军民降魏之故。乞诛此二贼,再讨吴魏。 玄德却道:刘封欺凌孟达,逼其造反投魏是实。若说不发救兵,是因孟达将两万守城之兵带走,使其无兵可派,也是事实,无可深责。今既孟达来攻,便使刘封迎敌可也。胜则将功折罪,败可二罪俱罚。 遂遣使至上庸,令刘封迎敌孟达并生擒之,以报关公之仇。 刘封拜领父王诏命,即整兵秣马,以待孟达,立志将功折罪。 不数日魏兵大至,孟达先到城外扎营。即修书一封,使人赍赴蜀寨,招降刘封。 刘封大怒:此贼先卖刘璋,又卖我父及关二叔,有何颜面来劝降于我? 遂扯书斩使,引军出城搦战。 孟达勃然大怒,领兵出迎,但哪里是刘封对手?战未十合,便即返身败走。刘封乘胜追杀,却被魏将夏侯尚、徐晃赶到,与孟达三军夹攻。 刘封败走上庸城下,喝令开门。太守申耽在敌楼上叫道:某已降了魏国也! 吩咐乱箭射下。刘封只得望房陵而奔,见城上尽插魏旗,申仪已降徐晃。只得引部下百余骑逃回成都,入见汉中王,哭拜于地。 玄德大怒,问孔明如何处置。孔明见法正在侧,却不答言,顺手去案上执笔写道:大王百年之后,以刘封刚烈凌上之性,太子刘禅能制之否? 刘备览书大悟,骂道:非是你欺凌孟达,使其背叛,我弟云长何致于死! 即赐宝剑白绫,令刘封还府自裁。闻听父王如此无情,刘封领命出殿,横剑长叹道:悔不听孟子度之劝,至有今日! 遂在殿外自杀而死。 上庸部将见刘封如此下场,相救不及,即入殿拜见汉中王,将刘封扯书斩使,力敌曹魏三员大将,因申氏兄弟降魏,以致失败之事奏报,为主将刘封鸣冤。(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