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被追上来的陈实抓回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陈实给了她很多拳，他青筋暴起眼睛猩红，已经彻底丧失了理智 “你敢跑……你居然敢跑?老子对你不好么?老子对你不好么?” 而狭小的、散发着难闻味道的屋子里，女人却只能看到男人的眼 “你为什么没有按下去……你为什么没有按下去?”女人声嘶力竭的怒吼着 陈屿安静了很久，缓缓说道 “你可能不知道，按下去，我也会死的，妈” 陈屿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安静了下来 女人趴在地上，她头发散乱，直勾勾地看着陈屿 “你说话啊，老子对你不好么?是老子把你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的!” “你去看看外面那些男人……外面那些男人哪有我对你这么好!” “我一天天的……我一天天的在外面忙，不就是为了养你们！” “谁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窝囊废!谁都看不起我!” 他整个人已经濒临疯癫，一下又一下地击打着女人的肚子 “别打我……别打我!”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我了!” “让我回家吧!我爸妈是教授!他们会给你钱的……给你很多很多钱的!” 女人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尤为凄惨 “教授……教授了不起么?” “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是个残废!你孩子都生了六个了!” “你爹妈不会要你了!只有老子才会对你好……听见了么?只要老子才会对你好!” 他嘴里不停的说一些恶心的话 而女人在听到那句“你是个残废”之后，就已经待在了原地 陈屿手里还攥着打火机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在陈实活动的时候，他又轻声问了一句 “妈妈，你还没有告诉我” 三个人的脸在这间狭窄的屋子里，汇聚成了一片光怪陆离的影像 男人在喘息，小孩在询问 女人还停留在八年前的那个晚上，那个面包车停在她身边、车上孕妇温声细语的问你能不能告诉我们去海洋路怎么走的那个夜晚 她的脸扭曲在了一起，然后看向了陈实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种废物么?你这种垃圾，永远也别想跟我爸妈站在一起……” 她以前只会求饶，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陈实一脸不敢置信 “废物……我是废物?” 她声音越来越大，唾沫星子四溅，两眼通红着尖叫 “你这样的人，我以前一眼都不会看!” “我以前是被我爸妈捧在手心的、是你这种社会底层垃圾都不配接触到的人!” 她话刚说完，陈实来了火气眼睛红得可怕 “我不就是没钱么?我不就是没钱么?全……!” “看不起我……都他妈看不起我!” 女人毫不示弱，怒吼着，身上的伤口已经好不在乎 “就是看不起你……就他妈看不就是看不起你……就他妈看不起你!” 陈实咆哮一声，他一下又一下地捶打着女人 陈屿张了一下嘴 然后他看着，女人看了过来 全都是恨意 “你这个小杂碎” 还在等她回答的陈屿张了张嘴“ 他看着女人的脸 他看着女人的脸 她的话刺穿了他的大脑 “我做什么要生下你这么一个小东西……妈妈……你每叫一声妈妈我都觉得想去死!” “我都觉得恶心……我都觉得恶心!” 陈屿看着她，手静静的垂在身边 然后又看着陈实一边哭一边疯狂地殴打 “你这个小畜牲……你们这群畜牲……离我爸妈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你们这群畜牲 你们这群畜牲 女人的脸反复出现在他眼前 而陈实急促地喘息着，兴奋过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呆滞地看着地上不动的女人 她死了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好爽……但是杀人是犯法的……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一把刀捅进了陈实身体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刀接着一刀 陈屿拿着刀，愣在原地 妈妈说得对…我们都是畜牲啊 后来他跑啊跑，最后跑到了这里 ———————————— 光阴长河到此为止 “现在知道这一切的你，会怎么办呢”尹君向的声音再一次在司金波耳边响起 司金波回到了树林，转过头，缓缓向私塾走去 人生苦难书，最能教做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