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几个王府里头也都是热闹得很呢。 先说这南阳王府,萧黎的那几个堂兄堂姊们在得知他们的皇祖父给他们父王又赐婚了一个正妃之后,都就气愤得不得了。 先是萧婕将她屋里陈设的那些东西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又拿起剪子亲手将她自己近段时间给她父皇做的新衣新裳毁了个彻底,跟着就趴在床上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而萧逸萧驰兄弟俩则都是气红了眼,各自拿着一把刀剑在院中奋力地拼杀搏斗着,以宣泄着心中的愤恨愤怒之情。 兄弟俩在院中拼斗累了之后,都就双双地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最先说话的是萧驰,“母妃才走了多久,还不足两月,父王就急着娶新妃,一点也不顾念着我们兄姐姐妹几个的感受,母妃在他的心里究竟算什么?而我们在他的心里又算什么?”说完他就抬起手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萧逸就道,“是皇祖父下的旨意。” 萧驰仍旧是愤愤不平的口吻,“我气的不是这个,他是王爷,而且也还那么年轻,不到十四岁,新王妃他是迟早都要娶的,这我都知道,而且我也有这个心里准备。 我气的是他的那个态度,你看他要娶新王妃了,那高兴的劲儿啊,那脸上的笑容这几天都没有收起过。 母妃虽然不是出身于那种显赫的世家大族,但是在南阳那个地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母妃一生为他孕育了四个子女,这些年也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怎么也是没有功劳有苦劳吧? 可他倒好,母妃这才前脚刚走,尸骨未寒,他后脚就迫不及待地娶新王妃,他将母妃置于何地了?难道母妃在他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位置么?他对母妃就真的没有一点感情么?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又算什么?哥,我好恨呀!” 看着身旁亲弟弟那抖动着的身子,萧逸的眼眶也红了,是啊,若是母妃在父王的心目中都没有一丝的分量,那他们这些做子女的又算得了什么? 此时,他是真真切切地体味到了何为“最是无情帝王家”了! 他侧过身,伸出手拿下他弟弟搁在眼睛上的那只胳膊,盯着他的目光道,“阿驰,以后这个府里就只有咱们兄弟姐妹三人了!” 听到他说这话,萧驰眼里的泪水就滚下来了,然后低低低唤了一声“哥!” 萧逸朝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伸出手抹去他眼角的泪痕,“放心,是我们的东西谁也抢不走!” 萧驰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再说那辽东王府,翟离先生在获知了萧凛即将迎娶的王妃是平原侯的嫡出二孙女的时候,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要知道这平原侯不仅和老皇帝家有着亲戚关系,而且这平原侯身上还有着过硬的战功的,他虽然现在已经致仕颐养天年了,但是在军中和一些老臣们的面前还是很有影响力的,若是他一呼应,很多人都不得不卖他一个面子。 萧凛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那前辽东王妃秦瑶却是不高兴了,她觉得她为萧凛还有这个劳动王府操持了那么多年,可现在他却要娶一个家族实力和背景都要比她强的女子,而她的一双儿女将会就此彻底的沦为庶子庶女,这叫她怎么甘心?怎么能不恨? 她是恨老皇帝的,恨老皇帝瞧不上她这个儿媳妇,但是她却更恨萧凛,恨他对自己的虚情假意和无情抛弃,曾经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誓言现在却都成了笑话。 秦瑶的心里虽然是恨得牙痒痒的,但是她却是一个有心机的女子,她知道这桩婚姻她是没有立场反对的,也是阻止不了的,但是那卫舒今后嫁过来了,能不能当好这个王妃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她表现出来的就是大度,毫不在意的样子,好像在经历过这几个月萧凛对她的冷淡态度,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由妻贬为妾的事实,她也不再去争了不再去闹了,好像她身上的所有棱角都已经磨平了似的。 除了萧越和萧扬以外,像萧尧母子和萧哲几人也是挺不高兴老皇帝的这两道赐婚圣旨的,觉得老皇帝这是在有意地提拔萧函和萧凛二人,恐怕他是属意这两人的,将来那大魏朝的储君之位得从这两人中产生。 不仅如此,那高美人还觉得萧越也有可能,因为那赐婚的对象是老王妃娘家的侄重孙女,虽然那丫头本身的家世一般,但是那丫头却是懂些医术的,若是萧越的身子骨经由那丫头给调理好了,两人再生个健康活泼可爱的孩子,这萧越也还是能参与皇储竞争的,毕竟他的身后站着老韩王这个实权派王爷。 还有就是萧瑜姑侄俩一直都跟韩王府和萧越交好,老皇帝之所以一直迟迟不肯立储,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怕他将来死了后,萧黎姑侄俩不能得到新君的善待,若是萧越被立为了储君,那那老皇帝也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想到此,那高美人对那萧越的警惕之心就更重了,于是就对萧尧叮嘱道,“萧越那里你可也得多加注意些!” “他?!”萧尧撇撇嘴,眼里漏出不屑之色,“母妃多虑了,就他那个身子骨,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就弱,连太医院的院首都没辙,还评判他好生将养着或许能活到三十五六岁,一个黄毛丫头,就算她懂些医术有能怎样?难道还真的能将他的病彻底根治了? 再说了,那老韩王一家可不是傻子,扶植那么一个短命鬼有什么好处?还平添了皇室宗族和朝中众大臣们的不满与怨恨,何必呢?还不如他安安分分地做个纯臣,将来还能有个好的下场。” 高美人一想,遂也就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 萧尧跟着就又道,“所以母妃,咱们最强劲的对手还是老二跟老五,还有萧哲那条毒蛇!可惜了,这回让他们白得了那么好的机会!” “是啊,那老不死的还真是偏心呢,不过我儿也不用担心,那两个可都是二婚,人家好好的嫡女,且还是如花般的年纪,却配了他们那两个二婚头,人家自己心里就不觉得委屈啊? 再说了那两个的府里可都不太平呢,老二的王妃死了这才多久他就又娶新王妃了,他那几个前王妃所出的子女岂会服气和甘心?要知道他们可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呢?会甘心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母妃’?” 萧尧听后,心思一转,嘴角就勾了起来,“母妃所言极是!” 高美人接着道,“还有那个老五家也是,要知道秦瑶那个女人还活着呢,以前她没有做过正妃也就罢了,可是她却是当过好多年的王妃呢,以前的府里的一切都是她说了算,而且外面的人际关系也都是她在应酬,可现在却让别的女人来做王府的女主人,而她却活成为了一个笑话,你说她会甘心,会服气?” 萧尧就摇头,“那可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高美人就点头,“没错!那个女人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连母妃都不敢小巧了她,瞧着吧,以后有的是好戏上场!这两个王爷,不怕他们娶了高门贵女,那也要有那个能力镇得住才成,到时候若是连自己的后院儿都摆不平的话他们又有什么脸面跟我儿争这个天下?” 萧尧那讽刺的神色又再一次的漏了出来,却见那高美人又提醒他道,“这前面三个年长的婚事定下来了,接下来也就该轮到萧哲了,阿尧,这个可不能大意了,据我所知,京中有好几个勋贵和重臣家的闺女在年龄上倒与他相匹配。 那老不死的能给老二老五赐婚勋贵嫡女,没道理会给他赐婚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母妃猜测他到时候也会赐婚一名贵族女子。” “母妃放心,孩儿知晓该怎么做!” 萧越虽然是第一个被老皇帝下赐婚圣旨的,但是成亲的日子却是定在秋天的,而且是兄弟三人中最晚一个成亲的。 三人中要说成亲最早的还是南阳王萧函,就在老皇帝圣旨下了的第三个月就成亲了,成亲那天,萧黎和她姑姑都去了,不过他们却没有看到萧婕的身影,据说是身体不适,在自己院中休息。 萧逸萧驰兄弟俩倒是有出现在人前,但是两个的人脸上却并不见丝毫的笑意,反而是一脸的黑沉之色,知道的是南阳王迎娶新王妃府上在办喜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南阳王府又死了谁在办丧事呢。 萧黎就心想着,这南阳王府往后的日子恐怕是要热闹精彩咯! 果然没出多久,就有消息从南阳王府传出,说萧驰和肖婕兄妹二人与新王妃关系不睦,说他二人平时并不将费清铃这个王府的新当家主母放在眼里。 他们平时不但不给费清铃请安问礼不说,反而与人家偶遇着了也是对人家爱答不理,甚至的横眉冷对的。 一开始人家费清铃还能拿出王府当家主母和长辈的大度来不跟他们兄妹二人计较,可是这样的情景多了,人家也便没了好脾气。 要知道人家的家世背景又不差,甚至比他们的母亲还要尊贵一些,再者人家的年龄也没比他们大多少,严格说来和他们差不多的,他们凭啥子动不动就给她甩脸子,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又凭啥该对他们大度和包容?在家里,她也是被长辈们呵宠着长大的,凭啥子就该受他们的闲气? 所以这新王妃在忍了他们几次之后,便也不忍了,直接拿出当家主母和长辈的气势来就对着他们兄妹二人立规矩,二人若是不服,她便直接家规家法伺候。 任凭那萧驰会些拳脚功夫,可是那费清铃当初在嫁进王府来的时候身边却是跟了几个会功夫的家丁的,那几个家丁当初可一直都是跟随着费解上过战场的,就萧驰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是人家的对手?所以直接就是武力值镇压! 而对那萧婕她也没多心慈手软,不是经常罚她跪就是罚她抄家规和经文,那经文还美其名曰是给她故去不久的母亲抄的超度经文,以期她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开心自在,那萧婕不抄还不得行,否则就扣上一个对自己亲身母亲都大不孝的罪名,所以那萧婕每次被罚抄写经文都要抄写上百遍不止,而且还不能由人代劳,否则次数翻倍,这一番折腾下来她的爪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这可把那兄妹二人气得不得了,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可是这两人也是个性子轴的,你越是惩罚我我就越要跟你对着干,所以一时之间这继母和继子继女之间的关系就达到了冰点,是你看不顺眼我,我也看不顺眼你的程度。 萧黎和她姑姑听说了之后,萧黎就问,“那萧逸呢,那萧逸是个什么态度,可有与那新王妃之间发生过摩擦?” 雪见就摇头,“这倒没有听说过,应该就只有那二公子与大小姐吧!” 萧黎就道,“他倒是沉得住气!” 她姑姑就道,“毕竟是你二叔花大价钱专心培养过的嘛,那可是比照着你父王来培养的。” “那我二叔呢,我二叔是个什么样的态度?”萧黎就撇了撇嘴,跟着又问。 雪见就道,“听说王爷是不大管这些事的,就算是过问了,因为早不着王妃的错处,也就随王妃处置了。” 萧黎就呵笑了一声,“看来这新王妃还是有些手段的呢。” 她姑姑就道,“世家大族的嫡女,那从小到大都是按照着当家主母来培养的,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就算有那心性单纯的,又能单纯到哪里去?” 萧黎就点头,“姑姑说得没错!就是不知道我这个新二婶儿够不够聪明?” 她姑姑就道,“但愿她是个聪明的吧,若是她还像之前那个那般地拧不清,继续来招惹毒害你,我不介意让她这朵还是没完全盛开的花儿提前凋谢!” 萧黎就忍不住地打趣她姑姑道,“姑姑,您现在是越来越杀伐果决了!” 她姑姑就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这般是为了谁?” 萧黎用力地就点头,“是是是,您这都是为了我!” 她姑姑就正色地看着她道,“阿黎,你得记住,你是我们整个嫡脉一支唯一的希望,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萧黎就点头,“嗯,我知道,姑姑您放心吧,阿黎不会有事的,阿黎还要给您养老送终呢!” 她姑姑就忍不住地笑了,然后就伸手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小脸颊,“你这丫头,总是没个正形。” 萧黎就反驳道,“我哪里没正形了?遇到正事的时候我可都是很认真的呢。” 她姑姑就又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是是是,你认真,你最认真的了!不过你五叔府上倒是很平静的哈?” 萧黎就道,“那不是因为我那个新五婶儿还没进门么?还有就是我那个前五婶是属蛇的。” “这话怎么说的?” 萧黎就道,“意思就是她比较沉得住气,伺机而动!” 巴陵长公主略想了想,遂就点头道,“这倒是,她要是过早地表现出不满,依你五叔的性格肯定会更加的厌恶她,甚至是容不下她。” 萧黎就点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