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前一后地派了两拨人去兖州核查高辉一家在他就任期间的所作所为,一波是明面上的,由尉迟老丞相派去的人在核查,一波是暗中的,由袁重手底下的人在查。 袁重派去的人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监视尉迟老丞相所派去的那些人,其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官官相护,暗中动手脚。 不过最后经过两拨人马近二十天的明察暗访,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高家的人果真在高辉的在任期间肆意妄为,不将朝廷礼法放在眼里。 不仅强抢民女,向他人勒索财物,收受贿络不说,还助纣为虐,帮助当地的一些富豪乡绅们强占老百姓们的土地。 更过分的是高辉的母亲因为一个小吏的家眷在她六十大寿的时候在宴席上多饮了两杯酒说了一句高家奢侈的有些过头了的话,她竟然就让人活生生地将那小吏的家眷给打死了,最后打死了人她还说人家活该,叫她不会说话不会做人,等等一切罪状,大大小小的加起来竟然高达一百二十七件之多。 老皇帝听了两拨人马的汇报之后,最后直接就下旨罢免了高辉的官职,也褫夺了他的封爵,一家老小改押至廷尉府,经由廷尉府对其本人及其家人审核之后再行定夺。 廷尉府的人在经过半个多月的审核之后,那些罪证基本属实,最后高辉家族的所有财产没收入库,归朝廷所有,高辉及其长子被判了斩首之刑,家里的其余人等也都被打入了贱籍,男子为奴,女子为婢,且男子永世不得为官,女子永世不得嫁入富贵之家。 大家在听了对他们家这样的宣判之后,都是唏嘘不已,之前都还风光无限,要与皇家结亲了,可是转眼间就家破人亡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高辉他有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娘,要不是那老婆子不带脑子,口无遮拦地在东宫大门口说出那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高家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的田地,不然此时他们家的女儿已经是南阳王府的世子妃了,而高家依旧是富贵在手,不少京中人拉捧的对象。 只能说时也命也! 不过经过了此事之后,老皇帝也对那些封疆大吏们是否在任上有对朝廷和老百姓们认真办事也持了怀疑态度,于是他便命了御史台和丞相府,以及廷尉府的人一起组织了一个巡回调查组去往那些州郡县进行调查,同时他也命了袁重暗中派人跟了过去。 一时之间,这几个府的人都有些苦不堪言,毕竟再过不多久的时间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赶上回来与家人团聚过年。 不过他们就算是内心里再怎么不情愿离京,那也必须得去办老皇帝交代的事情,不然一顶“抗旨不尊”的罪名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到时候倒霉的就是自己和自己家了。 一时间朝中的好些官员也都开始人人自危了起来,都纷纷地写信给在外地任职的家人或者是亲朋好友,亦或是和自己有利益纠葛之人,然后快马加鞭地发送出去,让他们平时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还有就是之前有什么不当行为地最好是加以改正和演示,有的甚至是和自己之前有利益关系的人断交或者是绝交。 萧黎她姑姑就道,“你说你皇祖父这一招有没有效果?” 萧黎就道,“应该多少都是有些点的吧,所谓雁过留声,风过留痕,只要是他们做了的,就算是再怎么隐藏和掩盖事实也不可能会将痕迹涂抹的一干二净的,这一次啊,注定有一部分人的官位是要到头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人退下来了,有些人就会替补上去,上回的府试全国上下一共取中了四十三名举人,年底的殿试值得期待。 到时候被取中了贡士的便可以直接外派任官了,最低也会是个县令之职,若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几年过后升任至太守,刺史,州牧一职也不是不可能,这些人才是朝廷正儿八经的中坚力量。 皇祖父这次之所以借高辉一案对全国州府官员实行彻查是否有贪赃枉法违法违纪之过,恐怕也是出于这一层面上的考量。” 她姑姑就道,“那这一回恐怕要查出不少的蛀虫和那种尸位素餐的不作为之人出来。” 萧黎就道,“不知道嘛,看吧!” 她姑姑随即就调转了话题地问,“你子桓师兄上回府试的时候考了第一,这回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还有他那几个要好的同学?” 萧黎就道,“不知道嘛,只有到时候考了才知道。” 她姑姑随即就一脸兴奋地道,“若是他们到时候被取中了,你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到哪里去任职?” 萧黎就道,“若是以前嘛,我自然是希望他们能到咱们的封地上去任职,但是现在嘛我觉得无所谓,在哪里任职都一样,因为他们将来都是为我打工的。” “嗯?!打工?!”巴陵长公主就被她的这个新词儿弄得是一怔。 萧黎就道,“哦,就是将来他们都是我的臣子的意思。” 她姑姑就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总是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萧黎就道,“哪里稀奇古怪了?结合前后很好理解啊。” 她姑姑就微拧起眉头来,一脸正色地道,“不过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倒向了别人,对咱们不利?” 萧黎就一脸自信地道,“正好,提前辨明忠奸!” 她姑姑随即话锋一转就跟她说起了另一件事,“你五婶儿又小产了。” 萧黎就惊讶不已,“她又怀孕了?” 她姑姑就对她点头,“说才一个多月。” “这回又是怎么小产的?” “无缘无故就小产了,说之前八月份的时候就流过一个,也是才一个多月就流掉了。” “啊?!意思是我五婶儿这都是怀的第三一个了?”萧黎就愈加的吃惊了,“我这个新五婶儿还真是高产啊,这才跟我五叔成亲多久,就怀三孩子了?” 她姑姑就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就跟她道,“据太医院的太医诊断,说你五皇婶儿因为首次怀孕的时候,那次小产了后没有将身子将养好,然后又就急忙地怀孩子,所以就导致了现在这种习惯性流产的现象。” “习惯性流产?那意思就是说我五婶儿以后每怀一个孩子就会掉一个孩子?” 她姑姑就点头,“若是不好生注意着是这样,为此,你五叔很不高兴,你五婶儿怕这事被你皇祖父知晓了,到时候她会步了你前五婶儿的后路。 所以花了大价钱去行贿太医,让他不要将自己怀孕流产的事情说出去,就说是她最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特找太医去看的。 要知道你前五婶儿当初为了固宠,所以在生下萧晨之后没多久就又怀了孕,最后生下的萧玲身子骨才那么的孱弱,以至于你前五婶儿母子三人都不得你皇祖父的喜爱呢。” 萧黎就点头,“这个我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既然已经向太医封了口,这事姑姑您又是怎么知晓的?” 她姑姑就笑道,“那太医正好是咱们的老熟人,何太医,是他透露给我的,为的就是将来你皇祖父知晓了,会怪罪于他,也好让我到时候替他在你皇祖父他老人家面前求个情。” 萧黎就道,“我皇祖父才不会在意这个事情呢,我五婶儿在我皇祖父的心目中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当初之所以将她指婚给我五叔做继妃无非就是为了平衡朝局罢了,没有她也会是别人。 您看她第一次小产了,我皇祖父有什么表示没?压根就不在意,所以她生不生孩子我皇祖父还真不大关心。” 她姑姑就点头,“是,不过你无婶儿显然是过于的惊弓之鸟了,据说她现在已经在让她娘家的两个堂姊妹来王府里照顾她了,”说到这里巴陵长公主的嘴角就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痕来,“说是照顾,还不是另一种固宠的手段,到时候成就她那两个堂姊妹与你五叔的好事,所生的孩子出来过继到她的名下抚养,那不就是她的嫡子了?” 萧黎就惊讶,“这也可以?!” 她姑姑就道,“世家大族,这样的情形多的是,都见怪不怪了。” 萧黎就道,“我的意思是,她的那些堂姊妹们愿意舍得将自己的亲骨肉给到她去抚养,然后唤别的女人母亲、娘,而唤自己庶母?” 她姑姑就道,“有的愿意,有的自然是不愿意的,所以那就要各凭本事了,有些府中的庶妾斗垮正室,从而自己被扶正也不是没有案例的。” 萧黎就道,“所以辽东王府的后院儿又要热闹了?” 她姑姑就道,“热不热闹我不知道,不过那卫舒的脾气却是愈发地古怪了些,据说她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认为她之所以落到现在这般田地,都是拜害得她首次小产之人所赐,她现在是觉得谁都是那当初害她之人。 所以你以后在外面的时候都小心着些,别又让她有那个被害妄想症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上回,她第一次小产的时候我就有听说,她还认为她那小产是我们所为,说是我们觉得她那肚里的孩子将来出生之后会分了你在你皇祖父那里的宠,所以我才对她肚里的孩子下黑手的。” 萧黎就撇了撇嘴,“神经病!” 她姑姑就道,“她可不就是神经病么?所以今年的年礼我都不打算给他们拿什么了,省得到时候出了啥子事情还说是我们在那里面动了手脚,那可得冤枉死我们去!” 萧黎就道,“那他们给我们送了年礼呢?我们不回他们礼么?” 她姑姑就叹道,“是呢,我也就是在纠结这个呢。” 萧黎就道,“还,还是还吧,到时候我带着人去北苑猎些野味,直接给他们送几头活的过去,这样他们总找不着理由说咱们动手脚了吧?” “你今年又要去野猎啊?”她姑姑就有些不大愿意她去,因为有了萧驰当初的那个阴影在,所以就怕她到时候也会出什么意外。 萧黎就点头,“啊,去,自然是要去的!姑姑放心,我可不是萧驰!” “那,到时候你多带些人上,都挑那功夫好的!” “好,听姑姑的!”为了不让她姑姑担心,萧黎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她姑姑又就道,“不过好在今年不用去皇陵祭祖,只在太庙祭祀,这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萧黎就道,“每逢祖宗们生辰忌日的时候皇祖父都有去皇陵祭拜,年底的这一次祭祀活动去不去倒也没多大关系,反正在太庙对着他们的牌位祭祀也是一样的。” “是啊,你皇祖父的年纪大了,大冷天的去往皇陵祭拜,在那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的,身体确实也有些吃不消。 关键是每回都让你排在你那些叔叔们的前面,难免不会让他们起疑,我一直也就担心着这一点,不过好在你皇祖父今年取消了去皇陵祭祖。” 萧黎就道,“这个我倒是不担心,皇祖父若是让我排在他们的前面的话,总是能找到合适的理由打消他们的疑虑的。” 她姑姑就酸道,“你倒是对你皇祖父信任的很!” 萧黎就道,“姑姑,您得承认皇祖父是个不一般的帝王,这点小事哪能难得住他?” “倒是姑姑白操心了!” “哪能呐?姑姑最好的了,姑姑是这个世上待阿黎最好最好的人,”萧黎一把抱着她姑姑的胳膊就撒娇道。 她姑姑就伸出指头在她的脑门儿上戳了一下,“就知道说这些个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 萧黎望着她姑姑就笑道,“那姑姑开不开心?!” 她姑姑看着她也是满眼的宠溺,“开心,有你在姑姑身边,姑姑就最开心的了,所以啊孩子,你得好好的知道吗?” “嗯,阿黎一定好好的,”萧黎就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阿黎将来还得孝敬姑姑呢。” 巴陵长公主就伸手轻捏了一下她那白嫩的脸颊,“姑姑就擎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