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弦断了。 席雁想。 可是谁都没有错。 席雁的眼神似乎发生了变化,带着疏离。 等到众人用完餐。 谢虹带着祁笙二人离开。 韶三桂和令闻走在席雁前面,诺忆柳错了半步跟在席雁身后。 木清漓和席雁同行。 木清漓神色似乎也同之前不再一样,带着有了底气之后的理所当然。 “师姐120岁?” 席雁转头看木清漓:“师妹,可是有何事?” “并无。只是听说,师姐是十岁就入了师傅门下。” “确有其事。” “师姐,可有心仪之人?” “这是私事,师妹。” “只是问问而已,师姐,怎的如此见外?” 木清漓笑意盈盈,继续。 “我听闻师姐的母亲在人间是一位——青楼女子?想必师姐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可是,我也听闻您的母亲被人侮辱时曾向你求救,可你并未伸出援手,且亲手杀死了你的母亲。” 席雁停下脚步。 月光洒下,吹过的风,有些冷。 四周空旷的像是要吃人一般。 “师妹,这是私事,适可而止。我是大师姐,我有权利惩罚师傅门下的任何一位弟子。” 众人也都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师姐,呃,师妹应当也不是有意的,是吧?师姐就别生气了。都是小事而已。”韶三桂大大咧咧的开口。 席雁向周围扫了一圈。 目光冷静而疏离。 韶三桂下意识的闭了嘴。 气氛有些压抑。 “我自问对诸位师兄妹真心实意,绝对无任何过失。” 众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席雁目光转向木清漓:“所以,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这里质问我?!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话又说回来了,我自问对师妹不薄,师妹何以如此处处针对我?” “因为我十岁就入了师傅门下?因为三师弟自小同我一同长大?可我不明白,师兄妹都很爱护你,你还有什么不满?” “我告诉你,若非我受师父恩惠,是师傅的弟子,你是我的师妹,你以为在我眼里你算个什么东西?” “入门的这六年,你总是什么都跟我抢,我知道你的身份,我相信你自己也知道,所以我给你两份薄面。” “除了抢东西,你总是给我的生活和任务添乱,从你入门开始,我就问,我哪次重伤和你能脱开关系?!” 木清漓似乎是没有想到席雁会突然发难,意识有些回不上话。 “师姐误会了,清漓只是……” “够了!再多也是废话,你最好离我远点。给你面子,不是让你上脸的!” 令闻站在一旁不语。 剩下的几人七嘴八舌的替木清漓开脱。 听着这些开脱的漂亮的七嘴八舌的官话,席雁觉得心上好像空落落的。 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被一团黑雾挡住了。 “哈哈哈……” 席雁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弯起了腰,眼泪湿润了眼眶,眼尾发红。 众人停下纷杂的声音,不解的看着席雁。 席雁也懒得装了,她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干过的见不得光的事多了去了。 可她绝对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站在这里的人。 “诸位师兄妹我不敢说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也敢说自你们拜入师傅门下,从未有歉疚你们的时候,是我这个大师姐做的不够好吗?” “太可笑了。” “你们是不是认为,我永远都只是那个不太会言语,只会闷头做事,永远都会退一步的师姐?”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像是疯了?觉得我为了这么点事生气很搞笑?” “不,不是的。你们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了解我而已。我对你们好,是希望从你们那里得到回报,我不是慈善家。既然得不到,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在装呢?”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也别太忧虑,很快,我就会离开你们的视线。呵——等我完成执念,我头都不会回的。” 席雁甩手,长剑飞出,席雁凌空而上,瞬间不见了人影。 留下众人沉默在原地。 令闻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踪影。 “你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死’飘在旁边。 “或许还是留恋,毕竟我付出的也不算少——我刚刚的情绪是你干的。” “这样不好吗?你又不是什么好人,那些话本来就是你认为的,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在我身边,被欲影响不是很正常吗?” “挺好的,就当是断了执念。” ‘死’问道:“留恋和不舍是同一种情绪?” “嗯,差不多。” “你的比试需要我帮忙吗?” “不知道,届时再看吧。” “供奉。” “知道了。” “你为什么要追随我?” “在你身边,不能让我痛快的活着吗?” “当然可以。” “我的身体用不了多久了,对吧?” “你想活着。” “当然。” “好啊,不过我并不信任你。” “我可以和你签订契约。” “契约?我不会。” “我会,我会找一些资料给你。” ‘死’的思绪翻涌,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有些兴奋到颤栗的开口。 声线尖细,充满恶意。 像是压不住自己的本性了一般。 “要不我帮你杀了他们?不不不,我可以留着他们最后一命,让你亲自动手,想象一下!炙热的鲜血划过你的脸颊,所有的恩怨情仇将随着热血消散,多美好的画面。” 席雁咽了口唾沫。 “不需要。” “嗤。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