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情况有些出人意料，福伯出去看了眼，来治病的人还是原来那么几个，但因为他们在门外等的太久，吃瓜群众骨子里的正义感又是祖传的，所以这会他们都在蔡府门口，要蔡家帮忙医治这些可怜的病患。
果然道德绑架，也是祖传手艺。
“叫人都给我轰出去！”
福伯一脸为难：“少爷，恐怕不行，要是今天我们把那些门口的百姓都轰出去了，那我们蔡家的名声，恐怕也要毁了。”
世上哪有什么公道不公道的，只要对方是弱势群体，那就算没理，也是有理了。
若是再被御史台参上一本，更是要倒大霉，到时候就不是家门口被人堵住，搞不好还要被人写文章把祖宗十八代都骂进去，再一不留神骂人的那个人渣青史留名了，那蔡昆就只能安安稳稳在耻辱柱上安家，供后人唾痰羞辱。
这代价，太大了。
要说在别的朝代有没有这种可能，蔡昆不知道，但是以宋朝的风气，那些士大夫跟咬人的疯狗一样，逮着谁都要咬下一块肉。
好像不把你身上的血肉扯下来一块，他们就白活了一样。
就算是当今官家，也同样备受掣肘。
“那怎么办？全部接进来治吗？别说我没钱，就算有，也不能这么干，否则以后谁来找我，难道都要接？”
这种事只要开始有前例，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
要是你拒绝了，人家问你。
凭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这个时候倒是能说瞧不起他，但明显是要付出代价的。
蔡昆心烦意乱站起来来回踱步，心儿和福伯相视一眼，眼神交流后，心儿道：“少爷，王管事的驴车就在后门呢，要不你先跟着王管事走？”
王二狗一拍脑袋：“是啊少爷，我车还在后院呢，要不我先带着您出去，这里让福伯他们再想想办法？”
福伯连连点头：“少爷，这主意可以，到时候反正您是真的不在府上，我去跟那些百姓说，他们就算进来搜也找不到人，若是他们还依依不饶，我就告上开封府，让官府来给我做主，当真闹大了，到时候少爷再回来训斥我一顿，事情差不多也就遮掩过去了。”
福伯的打算里，是准备自己扛恶名，让那些百姓说他狗仗人势欺负人，总好过蔡家的名声被毁。
蔡昆很蛋疼：“这些人……道德绑架起来还理直气壮，气死我了！算了，这次就只能先这样，回头再想办法，不过福伯，你尽量不要跟他们起冲突，万一不小心伤着，又有的闹了。”
福伯眉开眼笑：“少爷放心，我能处理好。”
蔡昆点点头，看向一旁高兴的头顶冒烟的王二狗，感觉这货有点缺心眼。
“少爷，我去给你拿个软垫。”心儿匆匆忙忙去收拾驴车，等到蔡昆到后门，一辆简陋的敞篷驴车上面，就放着一个软乎的坐垫。
“王二狗，你有这么穷吗？买个有顶的能穷死你还是怎么样！”蔡昆咬着牙，实在不想爬上去。
王二狗尴尬的挠挠头：“少爷，我的工钱都被我娘拿走了，说是要留着给我娶媳妇的呢，我……我回去就换辆好的，绝对不给少爷丢人！”
心儿怕蔡昆受凉，又给他披了斗篷，上了驴车，蔡昆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走在路上，也有不少人侧目悄悄打量，都被王二狗凶神恶煞的骂娘吓跑。
“少爷放心，有我王二狗在，绝对没人能伤到少爷！”
“也没人想伤我。”蔡昆百无聊赖的拱了拱鼻子。
附近肯定有牛粪。
真特么臭。
王二狗：“……”
莫名其妙去了趟玻璃厂，蔡昆索性决定临时审查一下，看看各方面达不达标，效率高不高。
但等他到了玻璃厂，才惊觉面前这个恢弘又别扭的建筑，就是他砸进去全部身家的商业中心。
“这踏马的是神马玩意……”
要说现在蔡昆是什么心情，大概就是，千万头草泥马在青青草原飞奔而过。
他拿出来的设计图，外形明明跟鸟巢是差不多的！
但是眼前这个是啥？！
茅房吗！
王二狗还一脸得意：“少爷，这房子可真是大呢！这么大的地方，都被连在一起了，我们都说少爷是不世奇才，竟然能想出这种房子，等它造好了，绝对是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这么大的茅房，搁哪都特么数一数二！
蔡昆一把捂住胸口，一脸茄子色，咬着后槽牙：“去，给我把管事的叫过来！”
王二狗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蔡昆脸色不是很好。
蔡昆不光脸色不好，他还有种想弄死人的冲动！
之前他经常过来看两眼进度，后来一直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来了，结果……
失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