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们当时的第一个作品是什么吗？”
整整的话很多，但是韩枭并没有打断他，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他说。
“我们当时的第一个作品没有名字，因为我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好。叫他是我们的梦想吧，怕俗气了，有一种励志文的感觉。我们拍的不是励志片，但是别的名字吧，我们又想不出来。所以就没有名字。当时的播放量我们把它放到网上，你知道播放量是多少吗？”
“播放量是两位数。十个指头能数过来了。”
“他的技术没问题他，他是他们导演系的第一名，我觉得我的编剧水准也没有问题。当时我们以为我们是刚入行，技术不够，没有经验，所以才拍不出大火的影片。于是他考了个研。学的还是导演专业，又自己去国外进修了五年。而我呢？我一直在潜心研究编剧这个事情。后来吧我入行了，我入行了之后，我看了一些大火的电视剧的剧本来做学习资料。说真的，我觉得他们的技术一个个都不如我。但是，为什么我和我朋友拍的影片不火呢？”
“我们后来发现了。是我们没有*观众的口味儿。”
“我们用了十年，整整十年时间。才学会了这个道理。”
“我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和我朋友合作的。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反正是又臭又长的一个宫斗电视剧现在还播着呢，没播完，因为我的剧本太长，不是我自己想要写这么长的，是观众要求的，也不是观众，是经纪公司。观众喜欢，所以经纪公司就*他们，然后就要求我写的更长，要求我朋友拍的更长。”
“你知道为什么从第一千集之后电视剧的质量就严重下滑了吗？因为是我朋友撂挑子不干了，他不想再去拍了。我朋友当初还和我一起喝酒，抱怨说这个电视剧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难不成，我们这辈子就靠这一部电视剧？我说，要不咱不干了吧，拍点儿自己喜欢的。我当初除了这个电视剧又投了几篇稿，把这几个稿子卖完，咱们就一起回归之前的生活。拍点儿没人看的电视，拍点儿没人看的影片，自娱自乐一下。”
“我和我朋友都知道这是玩笑话，但是我们又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来，我们渴望这样的生活。我渴望的是那种哪怕没钱，也要做自己喜欢的事的生活。快乐是第一位的嘛，钱......我进修那几年，没钱也一样过的很好.”
整整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垂下了头，肩头一耸一耸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你是理想主义者。”韩枭说了自整整独白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是，我是理想主义者，所以我现在才会这么痛苦。”整整抬起头来，看着韩枭，“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韩枭不知道，他也并不关心整整到底想说什么，他只想拿到整整的那个剧本。
“我想写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也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观众喜欢，就这么简单。但是，观众喜欢的和我喜欢的好像不太一样。”
“我本来说如果这个剧本有人买的话，我就退出编剧圈儿，跟我的朋友一起拍一点儿我们喜欢的东西。”
“我本来想用自己的剧本扭转观众的喜好。我不喜欢现在这样，任何东西都是快餐式的，都是一种套路。感觉整个世界的审美被同化了，你知道吗？如果被同化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丰富多彩的事情了。”
“现在我知道了，每个人的审美都是自己决定的。我不可能用简简单单的一个剧本里面的几百万个字去扭转一个人用半辈子树立起来的三观。我现在只想拍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娱自乐一下。也不指望做什么观众喜欢的编剧了。这个梦想，等我把这最后这个剧本卖出去，我就退出这个圈子，我想实现一下自己的这个梦想，也不难，很好搞定的，但我就是一直没有去做。”
“你这个剧本叫什么？”韩枭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