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要到春节,虽然在太后的丧期,宫中和民间都不许宴饮,但一般只要没有歌舞,关起门来的家庭小宴,也不会真的有人闲得去告发。
温妍更是打算在不触碰底线的情况下,尽量把这个年过得热热闹闹的,这也许是他们在京中的最后一个年了,她已经和景湛说好了,过了年他们就辞去职务,隐姓埋名地去云游四海看遍河山。
只是她最近一直精神不济,不论做什么,做一会儿就要歇一歇,不然就头昏得厉害,请了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让人熬了味道古怪的药来,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也没个效果。
“王妃,按您的吩咐,府里上下的新衣都分下去了,大伙说要来给您磕头,我给拦下了。”小茶穿的也是过年新裁的衣服,淡绿色不算扎眼,却衬得她青春活泼。
温妍感觉自己像老了一样,就喜欢看年轻人,他们无忧无虑单纯地活着,那种灵气是她身上没有的。
“好,我这也没事了,你去歇着吧。”
“王妃忘了?昨儿秋府送信儿来,说今天承业少爷要来看您的。”小茶抿嘴一笑,手脚麻利的倒了热茶递给她。
温妍晃了晃脑袋,承业有送信来吗?他要过来?什么时候的事呢?她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哦,王爷呢?”
“您不是说想吃玉芙记的玫瑰糕么,王爷亲自去给您买了,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茶觉察到了温妍的不对劲,小心翼翼地问:“王妃,要不要让人请太医来?”
温妍烦躁地摇了摇头,让小茶出去自己清静清静。
她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总是忘记一些事情,大事小事都有,那些事情就像被人从她脑子里抽走了,不管她如何努力,都不能凭借自己把想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会不会是这具身体排斥她的灵魂了?还是自己生了奇怪的病?可是太医看过的啊,明明身体很健康的。
可是已经四年了,景湛也说过,这具身体和她十分契合的,而且这么久了,没理由现在不合适了,那是为什么呢?
越是逼迫自己,头就痛得越厉害,温妍强迫自己冷静,她甚至怀疑自己又进入一个如梦境一般的空间。
所谓她遗忘的根本就是没发生的,所以她才会不记得!
就在她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景湛回来了。
带着给温妍买的各色点心,“妍妍,刚出炉的玫瑰酥太师饼,我让人沏热热的茶来,配着吃肯定美味。”
温妍听他的声音,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错了,根本就是她自己的问题,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记着事情。
“妍妍,你怎么了?”
景湛将食盒放在桌上,看温妍整个人背对着他蜷缩在床上,一动都不动。
他快步走过去,以为她睡着了,伸手想去帮她盖好被子。
“别碰我!”温妍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尖利。
景湛怔住了,随后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是没睡好吗?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