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事儿理得差不多, 文皎也想让姑娘们松快松快。
恰是陆溶和人约好了十二月初九要去看宅子,还要带着葛娘子一起去。文皎便答应黛玉清儿两个,那一日可以跟着一起出去逛逛。
但十二月初八日下午, 江南庄子上的庄头终于带着今年的出息赶到了甘州。
庄子上的人正好是下午到的,带了几十车东西都要入库归档,这可不是半天就能干完的活儿。
黛玉有些可惜不能出门去玩了,但也只是心里叹了两声,便又开始和文皎一起干这些活儿。
吃了晚饭,母女两个继续干活, 文皎心疼黛玉,便道:“这么些天了你也没歇着, 明日你只管和清儿一起出去玩儿,看见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 给我带些就是了。”
黛玉摇头笑道:“好吃的好玩的就让清儿带罢了,我和娘一起,明日便能对好单子, 等沐休那日,娘便也能歇着了。”
“不然又是归置东西,十一那天还得请客,就是神仙还得歇一歇, 把娘累坏了可怎么办?”
文皎便问道:“左右溶儿这几日都要出门,不如我去和你葛姨说一声,你初十跟着他们出去玩如何?”
黛玉微微红着脸,想了一会,还是摇头道:“爹一忙起来, 白天黑夜的见不着。好容易十日一次沐休, 我多陪陪爹娘弟弟罢。”
孩子如此体谅她, 文皎只得笑道:“也罢也罢,你不在这儿,我确实得多费多少事儿呢。”
“左右等忙完这两日,离过年还有十几日,到时候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给黛玉画了一张可以吃到的大饼后,文皎又自己想象了一番活都干完后的悠闲生活,给自己也画了大饼,就和黛玉还有丫头们一起忙到林海回来。
夫妻两个都坐了一日,见了面先不是甜言蜜语搞搞情趣,而是一起到廊下打了一套拳。
浑身筋骨舒畅后,文皎才有精神和林海说一说今日的事儿。
文皎还特意着重说了黛玉沐休日要在家里陪他们,不和陆溶陆清出去玩的事儿。
说完她又笑道:“我觉得这世上的孩子,比咱们家玉儿更好的是再也没有了。”
林海轻轻咳嗽一声,道:“人外有人,咱们还是谦虚谨慎些好。”
然后文皎就发现林海嘴角一直扬到了他们两个上床睡觉。
十二月十一日,文皎请甘州诸四品以上官员家眷来总督府赴宴,开宴地点就在总督府小花园里。
这小花园虽然不大,但里面也有几处景致可赏。
天下大雪未化,雪堆在树枝枯草上,园中小湖早就结了厚厚一层冰,冰上覆雪,洁白一片,也可以一观。
园子里共开了四桌,文皎是主家,又是女眷中诰命最高之人,头一桌自然是文皎为首。
文皎同桌上有甘肃提督从正家的夫人纪氏,甘肃巡抚于乾夫人丁氏两位,都是一二品的夫人。
次一桌便是布政使袁和颂夫人金氏,按察使史前夫人郭氏,还有军粮道权文滨夫人乔氏,军户道车舒夫人田氏四人,都是三品淑人封诰。
甘肃学政邱学夫人去年冬日去了,其儿子儿媳等都在守孝,故他家并未有人来得。
第三桌便是管河道、督粮道、茶马道家三位四品恭人并葛娘子。盐法道雷奇胜之妻何氏正在病中,家中也未有人来。
第四桌便是黛玉陆清英莲三个,还有从提督之幼女从卓逸,并军粮道权文滨之幼女权燕秀,共五位姑娘。
因这些布政使道员也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年纪几乎都在四十岁往上,嫡妻与他们年岁也相差不大。
是以这些官员家中嫡出儿女岁数也基本都在二十岁以上了,大多都成家立业。
父母往西北赴任,他们或是已经高中授官,或是在家中苦读,或是孝顺祖父祖父,基本都没跟来。
只有从提督和权道员赴任带了家中嫡出的幼女,外还有于巡抚家中次子于营恰在下面一县做县令,于营长子于光远今年六岁,次子于光卓今年三岁,都养在于巡抚膝下教导。
宴席上众位诰命都是当家夫人,且又是在总督府上做客,就算私底下有什么小矛盾,也不会在此时冷嘲热讽,都是一派和气。
说说笑笑间,葛娘子就融入了这些夫人当中。
陆溶现在是正四品,若是葛娘子的封诰下来,也该是四品恭人,与和她同桌的管河道夫人等诰命品级一样。
况且陆溶如此年轻就是正四品,想也知道未来前途无量。文皎言语间又和葛娘子十分亲热,陆清还是文皎认下的干女儿。葛娘子还是韩大将军嫡女的师姐。
葛娘子本身立得住,关系又硬,这几重关系下来,就算她行动间还是略随性些,也没人敢瞧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