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边的大麦地里间作种上了棉花,每年冬天拔棉花杆子的时候,难免有所遗漏。而刚才将矮个子的脸打破的恰恰就是一根棉花杆子,虽然经过脱粒机被搅碎了,但是从出草口高速喷出来,威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鲜血顺着矮个子的指缝流了下来,周扬帆赶紧从兜里掏出草纸递了过去,让他捂在脸上,转瞬间草纸就被洇透了,一片殷红。
“怎么样?”周扬帆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担心地问道。
矮个子缓缓摇了摇头,手依然紧紧地捂着脸颊。周扬帆一边望着一边暗暗庆幸,从矮个子脸上的伤口位置来看,就在眼睛下面一点点的地方。如果再往上面稍微高一点点的话,那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周世高对于后面的事故时一无所知,直到到了那头转过弯来回头了,才发现周扬帆这里有点不对劲,等收割机到头之后赶紧停下,跳下来问个究竟。
看到矮个子脸上伤口的位置,周世高不禁望了周扬帆一眼。矮个子看到了收割机停下了,赶紧摆手说不碍事,让周世高继续收割。周世高转身上了收割机,周扬帆陪着矮个子从地里出来,到了他的家门口。
包着头巾的女人看到了男人受伤大吃一惊,跑过来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矮个子男人连连摆手,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人转身跑进了屋里,不一会儿拿着纱布和胶带又出来了。
小心翼翼地将脸上捂着的草纸揭下来,鲜血又冒了出来。周扬帆趁机朝他的脸上望了一眼,只见伤口大概有指甲大小,不由得更是暗自庆幸。将纱布捂在脸上贴上胶布,矮个子也松了口气,示意周扬帆不要紧张,他应该没事。
这个时候周世高又收割了一圈回来了,站在地头喊着说要出粮食了。矮个子问周扬帆能不能让周世高把收割机直接开到门口场上,周扬帆和周世高说了,周世高便缓缓地把收割机从田头开了出来,到了矮个子家门口,把大麦放到了场上。
矮个子喜不自胜,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这个时候已经有好几个邻居到了地里查看收割的质量,从茬口高低到地里干不干净,都没有找到什么毛病,便彻底放下心来。
等到将近中午的时候,矮个子家的大麦全部割完,周扬帆由于心里一直对他的脸受了伤而心存愧疚,连地亩都没有去丈量。矮个子特地喊了两个邻居来证明,说他家这块地的面积的九亩八分地,由于是第一块地可能有一点点出入,应该是十亩出头。
他拿了四百块钱给周扬帆,周扬帆想了一下找给他五十块钱。矮个子男人笑了笑,伸手在周扬帆肩上拍了拍,然后就回到场上去晒大麦去了。
边上的人家就挨着都收割了,周世高和老石的技术确实是没说的,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两台收割机就合伙挨着在这里收割,快到晌午的时候正轮到收割的那家做好了午饭,喊他们先停机吃饭。这个时候矮个子也跑来了,说是让周扬帆他们去他家吃饭。
在一番推辞过后,矮个子干脆也不去家了,留下来在这户人家和周扬帆他们一起吃了饭。席间主家拿出了酒来,周世高和老石只喝了一点点,老石的儿子不喝酒,周扬帆没办法只好陪着喝了一杯,然后就坚持不喝了。主家也不强求,盛了米饭给他们,叽里咕噜地说出门在外不容易,一定要把饭吃好。
饭后简单地休息了一下,周世高和老石又上了收割机开始干活,还是照例把这家的大麦一直送到了场上。主家高兴得眉开眼笑,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在给收割费的时候周扬帆打算少收几十块钱,主家坚决不答应,周扬帆只好如数全收下。
在这里一直收割到天色将晚,把这一片地全部割完,周扬帆大概统计了一下,两台收割机一共割了四十多亩地,毛收入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块钱,分到每一台收割机上也有七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