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寒意也让景心琳浑身感觉不自在,即使此刻正是婚礼现场氛围最热烈的时候,仿佛周遭的所有,都与她无关。
“如此美丽的新娘,正身姿婀娜地款款而来,和她挚爱的新郎唐晨先生含情脉脉地对视。”男司仪煽情地说道,“新郎,你还能如此矜持吗?怎么也不主动一点?”
台下又是一阵起哄,口哨声打诨声四起。唐晨忍不住一跃而起,从婚礼台几步便来到维娅的面前,也不管什么婚礼流程,抱住新娘就是一阵狂吻。维娅似乎早有心理准备,迎合着她的新郎忘情地拥吻起来。
旁边的景心琳觉得这种放肆有些不妥,没有鼓掌,也没有任何其他表示,只是有意将头向外一转,不去看他们。
恰在此时,盛天悯回到了座位,见女友阴沉着脸,便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我刚才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景心琳耸了下肩,“没什么,只是感觉他们这样有点不太合适,怎么连向父母长辈行礼的流程都没走,就开始这样了?真是的!哎,刚才你去干嘛了?”
“嗨,我发现有个人一闪而过,感觉挺眼熟,就追出去了。敢情原来是……”盛天悯刚说到这儿,突然觉得喉咙处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再往后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原来是什么?”景心琳不知盛天悯为何将话中断,忍不住追问道。
就在这一刹那间,可怕的一幕的出现了。正在台上热烈拥吻的唐晨和维娅,不小心将台边围栏外侧的一根金属支架碰倒,正好横在了台板的边缘,此时景心琳恰离T型台板最近,她刚转身想追问盛天悯,唐晨的脚不偏不倚踢到了金属支架的后端,锋利的尖端被横着踢向外侧,不偏不倚正刺到了景心琳的左胸之上。还没等景心琳反应过来,转着身体的维娅被唐晨抱起,一脚又蹬在支架后面,尖刺随即又扎进去多一半。
此时的景心琳先是感觉胸前一凉,随即心口如同被重重一击,然后就是翻天覆地地痛处汇集在心脏之上,耳朵已然什么都听不见,只是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胸前的白色连衣裙已经被染成了深红色。逐渐地,她的呼吸难以维持,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好像是盛天悯扶住了她的后背,惊慌失措地呼喊着自己,耳边却寂寥无声,周围全都是人们惊恐的模样,乱成一团。再以后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不知过了多久,景心琳的意识莫名其妙地回到身体中,她开始一点点尝试着感触周围的事物,发现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片空寂。
在这片空寂混沌中,一个思维碎片一闪而过——“冥想,试着在最深邃的时空中冥想!”
景心琳照着做了,放空身心,自然冥想。
首先出现的是一条条横竖相间的直线和交汇点上黑白分明的子粒,也不知为什么,景心琳一下子便认出了这是图洛棋谱,上面出现了曾经玄昆给盛天悯出的那道带有“完整而有趣信息”的谜题棋谱。而且在混沌之中,隐隐出现了一句话:
诸贤以求文殊妙徳,凡天所证,具践之。岂不知:冥亦有道,邃行千途终有一正,所罔者善深虑也。
是《瞰引录》里的话?
景心琳似乎想到了什么,刚要伸手去摸,突然身体猛地一抽,眼睛登时条件反射般睁开。眼前一片欢声笑语,还是唐晨和维娅的结婚典礼现场。她用手摸了摸前胸,哪有什么伤口,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