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紧张感如同恍惚间的流苏,在盛天悯心中一掠而过。再凝神望去,景心琳胸前的红点不知所踪,只有在她内衬长衫上的绯色流线图案。
景心琳抬眼看到盛天悯正呆呆望着自己的胸前,脸颊不由得一红,却没有多说别的,只对他轻轻摇了摇手掌,把他从痴神中唤醒。盛天悯这才感到有些失礼,不好意思地转过头躲开景心琳的眼神。
“我没看别的……抱歉打扰你休息,我……回房去了。”盛天悯结结巴巴地说。
景心琳轻笑一声,“你也别介意你在门外听到的话,就当是个策略吧,晚安。”
盛天悯有些狼狈地走出景心琳的房间,经过一楼楼梯口时,他想起燕云姗跟着维娅上去再下来后说那里的空间“不可思议”。究竟如何不可思议,只有等到第二天维娅打开锁带众人上去才能亲自感受。
走回自己房间门前,正当他要打开房门时,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自己房间旁边走廊尽头的窗户上,一个红色光点一闪而过,和落在景心琳身上的那个一模一样,这说明刚才他恍惚中见到的光点不是幻影。他赶忙几步走到走廊窗台边,可此时光点又一次消失了。
他使劲推了推窗户,发现窗口铁质折叠板已然生锈,顶了几下无法推开,只能看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依旧下个不停,街对面的小楼也是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也许是盛天悯的举动发出了声响,维娅走出门来看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只是想看看雨是不是下得大了。”盛天悯回答说。
维娅有些纳闷,盛天悯的房间明明也有窗户,为什么偏要在这里看呢?
“没事就好,明天最好能在八点钟前起床,我到时候会给大家准备好早餐。景老师要是因为宿醉不能早起的话,我会把早餐送到她房间。”
盛天悯对她表示感谢,两人互道晚安后,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夜,盛天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时而想起自己的天使虞佳近况如何,时而又琢磨景心琳对这次巴伦西亚之旅提出的诸多疑问,时而又看向窗口看看那个如鬼似魅的红点会不会再次出现。不知过了多久,在酒精的作用下他才沉沉睡去。
待醒转时,耳畔依然听见雨滴打到窗户上的“噼啪”声。盛天悯睁开双眼,发现天已方亮,但雨却没有停,雨滴比昨夜时更大,雨量却并不稠密。
正要起床准备去洗漱时,听到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他看了下表,发现只刚过了七点钟,想维娅来叫去吃早餐未免也太早了吧。等打开门发现竟是景心琳,穿着一身睡袍,刚想问她有什么事,景心琳对她“嘘”了一下,小声对他说:“她们俩都在厨房忙活着准备早餐,昨天维娅临睡前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所以我就照她说的假戏真唱,装作宿醉的样子,你可帮我兜着底啊!”
盛天悯有些好笑,却也能理解景心琳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维娅演的这出戏中搞些她计划之外的事端出来,让她以为都在计划之内的安排生出变故,看她该如何应对。
没等他回复,景心琳便飞快返回自己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不多时,盛天悯洗漱干净,穿着利落,然后走进几间卧室对面非常敞亮宽大的厨房。维娅和燕云姗两人一个在操作台上切火腿片,一个在用烤面包机做吐司,忙得不亦乐乎。
“我能帮上些什么?”盛天悯走近维娅问。
“哟,盛编辑,这么早就起了?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也得睡到八点呢。”燕云姗笑着打趣。
“这不是外面的雨变大了吗?噼噼啪啪的吵得人睡不着。”
“不用你帮忙,毕竟是客人嘛,哪能让客人动手呢?”维娅没有回头,边用刀认真地把火腿切成薄片边对盛天悯说。
“你在切的这个叫什么?”盛天悯见这火腿粉粉嫩嫩的,甚是好看,便禁不住问道。
“这叫塞拉诺风干火腿,我昨天从马德里太阳门广场的火腿店捎带着买了点,性价比挺不错的,你可以尝尝。”说着,将一片切得薄如蝉翼的火腿片用刀叉到盛天悯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