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母亲开车离开,景心琳向盛天悯和燕云姗一招手,示意和她一起进小区。
三人拉着拉杆箱往小区里走,可在前面领路的景心琳没有径直向自己住处的单元楼去,而是拐弯往小区地上停车场方向。盛天悯和燕云姗不知她打什么算盘,紧紧尾随在她身后。
走到停车场的一侧,景心琳停住脚步,抬头向对面三号楼楼上看去。只见总共十二层的居民楼阳台有明有暗,盛天悯也和她一样望向不知道具体目标的大楼。
“你们在看什么呢?为什么咱们来这里?”后面的燕云姗问。
盛天悯朝燕云姗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抬头继续边看着楼上边说:“别问了,随她吧。”
“果然,和我想得差不多,”景心琳看完楼上,又低头用手机上的光亮照照停车场地面的一排,然后对身边两人说道,“走,上楼。”
正当景心琳结束在停车场的这一番观察时,看着她的燕云姗好像发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用手捂住了嘴,一语不发。
“怎么了?”盛天悯发现燕云姗一副惊恐之状,不解地问。
“你们聊什么呢?赶快走吧。”景心琳没有注意燕云姗的异样,催促两人说。
“没……没什么,走吧。”燕云姗强忍住没有说出口,随即跟着景心琳往楼门走去。
盛天悯见她恢复了常态,也就不再追问。
三人乘电梯到了六层,走到门口景心琳翻了翻门前的宽口信箱,翻出里面一些明信片和小广告,然后从裤兜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又随手开了客厅的顶灯。
“看来我妈一直没偷懒,屋里还挺整洁干净。”景心琳眼见屋子里井然有序的陈设评价道。
三人将所有行李箱放在门厅的墙边,景心琳将背包往地上一扔,对盛天悯和燕云姗说:“你们俩先坐着歇会儿,稍等片刻,我去搞点水来喝。”
说着,她往阳台走去,第一眼就看见她的宠物鬣蜥一动不动地伏在笼子里。用手指伸进笼子捅了捅,鬣蜥抖了抖身子,没有别的反应。
“你的‘图灵’还活着吧?”盛天悯看着那只动物问。
“我不担心它。”景心琳看完宠物鬣蜥后,转身又走到阳台前两架天文望远镜前,发现还是和走时一样,角度相对地指向楼下的停车场。
“是不是又有人来过?”盛天悯又问。
“明显的,我在楼下时就已经知道了,此处只是印证一下我的判断。”
“你刚才在楼下做什么呢?”燕云姗问。
“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地方是厄运迹语的显现之处,没忘了吧?”景心琳回答。她这话看样子是反问两人,可更像是说给盛天悯听的。
“冥访今古,圣子宙陨,方舟未行,瞰想尽泯。是这句吗?”燕云姗记忆力很强,一下子就记起景心琳几个月前在酒吧里所说。
“这么说,那个人在咱们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又来过你家?你怎么看出来的?”盛天悯问。
“你们过来看……”景心琳向两人招手,示意他们来阳台用望远镜看。两人各凑到一架望远镜前,景心琳提醒他们别改变望远镜的角度。盛天悯和燕云姗各自单眼从望远镜看去,都显现出吃惊之情。
“看到了是吗?”景心琳问。
“是那句话,没错!”燕云姗边仔细看边念叨,“冥访今古,圣子宙陨,方舟未行,瞰想尽泯。”
“对,楼下停车场的地面上,有很模糊的横竖笔画字迹,视线在地面上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盛编辑,你也看到了吧?”
然而,盛天悯却没有吭声,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难道没有看到吗?”景心琳拍了拍盛天悯的肩膀。
盛天悯无声地将眼睛离开了望远镜,扒着窗户又向那个方向看了看,随后退到客厅沙发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怎么了,盛编辑?就算是看到只能从望远镜里看到的迹语,也不至于害怕到这种程度吧?”燕云姗问。
景心琳也有些纳闷,从盛天悯刚看过的望远镜向外看去,和燕云姗说的一样。
“不……不是!我没有看到那句厄运迹语,而是真真切切的厄运!”盛天悯颤颤巍巍地说。
那是如同命案现场般可怕的场景。视线从望远镜光学镜面透过去,幽暗窄小的一个如同黑胡同的空间中,一个瘦长的模糊身影平躺在地上,一手垂在身边,一手抚在胸前。能看出来,这是个年轻女孩儿的身体,而左胸口处一个明了的血洞,不停地汩汩冒血。她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但从混沌不清的脸上显现出的色泽看,似乎又像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