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维娅顿了顿,“呃,其实祖母的死讯,我是有心理准备的。在回到这边,去望维集团接手并购工作后,就几次接到图里奥关于祖母身体情况的告警,但工作实在让我无法分神分力,只好让秦羡帮忙代我接收巴伦西亚或者马德里那边的消息。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接受她不在了的事实……”
“请节哀!”景心琳安慰道。
维娅摇摇头,“我约你来此,不是为了寻求安慰的。刚才我说了,我母亲和我的约定,我没有在祖母去世前实现,所以我才如此悲伤。也许我可以硬撑着完成后面的工作,但……我不想让这场厄运也降临到你们‘启明星体系’的身上。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
是谁?显而易见,她说的是虞佳。景心琳心想。
“我明白,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力的。”景心琳不假思索回答道。
维娅苦笑一声,“不,你不明白。从你说这句话来看,你就不明白,这不是你的事,景心琳小姐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话让景心琳十分不悦,“我做什么都无济于事?那……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说?”
“因为你是‘深邃冥’啊,我只能和你说,而且我必须和你说,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还没等维娅回答,只听得“咣当”一声,似乎有个东西从高处掉落。两人寻声望去,只见胡敬禅背对着两人,还未干透的头发随着从上面落下飘摆凌乱,手里仍然夹握着先前的那两样东西,他的背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模糊且真实。
“破空分二五七摆,臆源取四一七长;暗谷召九三八阙,梦离探一七六行;幽森陌三二零断,幻显折五一五厢;欲念斩六四九厌,遐未破二零七央;深邃寥零三三缺,冥已顽九五一方;今古去矣无出六,白蓝零色迟之殇。”
他用秦腔的腔调,连说带唱地表达了这样一段让人非常难以理解的唱词。但景心琳能听得出来,里面包含了“启明星体系”中所有六个奇怪词组,而且其中有很多数字组合。对于对谜题十分敏感的景心琳来说,胡敬禅唱的这段胡言乱语的戏词,毫无疑问就是把能打开某个谜题答案的秘钥,有可能这就是终极谜题。
“也许……也许不存在什么‘否则’了……”维娅听着胡敬禅唱的戏词,幽幽地说道。
“这是……《瞰想引录》里的内容,我可以肯定,就是他手上的那部古书。”
待他将这些唱词唱完,景心琳试探着对他说道:“净台者胡叔叔,还认得我吗?我们下午还见过的。”
胡敬禅缓缓回过头,“是啊,我记得你,老景的女儿。怎么?还有关于‘酹台’的问题要问我吗?”
“净台者胡叔叔,您手里的……”景心琳指了指他手中夹着的两件东西。
“这……”胡敬禅抬手一看,那张黑白遗像让他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这东西?”又一看有那部古书,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这样。”
“净台者胡叔叔,您想到了什么?”景心琳迫切问道。
他指了一下古书,“这是我的命运,”然后又指了下那幅照片,“这是你的命运。”
我的命运?
景心琳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股很不安,同时又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下子涌上心头。
“净台者胡叔叔,我们的命运难道都在您的掌握之中吗?”
“不,我只是守护,不是掌握。但守护命运不等于必经厄运,喏——”说着,他把那部古书递向景心琳,“你的命运,应该可以做到避免厄运,试试看吧,把里面的谜题解开,命运之光会普照于你。”
他这话让景心琳有种正在听玄昆和尚说话的错觉,颇有禅意。她接过那部古书,看了眼封皮,果然上面写着“瞰想引录售篇”。
“胡先生,你……”维娅突然插了句嘴。
维娅刚开口说出几个字,没想到胡敬禅大呼了一声:“啊!褐发鬼!坏女娃!嫩咋骗了饿地宝贝哩!快还饿!”伸手就要抢景心琳手中的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