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忙扶着老夫人靠到引枕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奉到她嘴边,老夫人喝了两口,便推开了。
“不行了,老了!”老夫人摇头叹息一声,“难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只是……”
苏欢笑笑,“祖母,我从您这儿学点,再从洛冰那儿偷点,也没打算成为开堂的大夫,应个急也就是了。”
老夫人拍了拍苏欢的手,“你这孩子,不过是宽慰祖母的话,祖母听着倒更心疼了。你这般认真学,定是想于医术一道上往深了走,只可惜碍着这一层身份。”
“有得必有失,孙女谁都不怨。”
“好孩子!”
苏欢又服侍着老夫人喝了两口茶,见她气息匀乎了,这才放下心来。
“你母亲让你见三王爷了?”
“是。”
老夫人坐直身子,“糊涂!”
“祖母,您放心,我不听他的就是。”
老夫人点了点头,“他母妃得先皇厌弃,也因此连累了他。若非如此,此间坐在那高位上的人就是他了。欢儿,你可知祖母为何与你说这些?”
苏欢摇了一下头,她懂也要装不懂。
“他……”老夫人凑到苏欢面前,小声说道:“他有野心!”
苏欢做出惊慌之色来,“祖母……孙女日后一定远离他!”
“嗯,你机灵,自是知道该怎么做,倒也不用祖母教你。”
这一晚,苏欢留在中院,晚上祖孙二人同宿一塌,说了一会子交心的话。
又过了一日,苏靖宇拿给她一盒药膏,说是洛冰给她配的,能消除脸上的烫伤疤。苏欢坐在镜子前,慢慢解开脸上面纱,看着那一脸的伤疤,看的时间长了,竟也习惯了。
她发现司马曜自毁了她的脸以后,哪次面对她,不管她怎么激怒他,他都忍着,再没对她动手。便是那怒火高涨,一看她的脸也要折一半。
哎,不过虽然好用,但她还是喜欢以前那张美美的脸。
怀揣着对洛冰的信任,苏欢把那团黑膏敷到了自己的脸上,然不多久,她就悲催了。
许是这药膏里哪种药草让她的脸不适应了,敷上没多久,她的脸就肿了起来,又痒又疼的。慌忙之下洗去药膏,还不待她照镜子,穗儿和玉儿先吓得连连惊呼起来。
苏欢自个拿来镜子一照,只见满脸红肿,肿的跟馒头似的,而且那些已经好了的伤疤又囊肿了起来,一道一道盘踞在脸上,犹如一条条涨红的蚯蚓。
别说那两个小丫鬟了,连她看了都怕!
“欢欢……”穗儿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怎么办……”
能怎么办,躲着人呗,许两日就好了。她这样子若让谁看到,一辈子都得有阴影!
正这么想,苏欢脑子一激灵,对了,让他一辈子都记住她这模样,看他以后还敢对她狠!
苏欢拿来面纱带上,趁着夜黑,偷摸出了侯府的后门。那后门是金栋的二叔把守的,她与那汉子熟识,所以可以来去自如。
一路小跑着来到司马府外,苏欢言说找谢参将。等谢闵俊出来,她让他带着进了司马府。
此间司马曜正在书房发愁,今日他去宫里面见太后,在她老人家面前说了一大堆儿苏欢的坏话。可她老人家听着听着就笑了,还说他二人是欢喜冤家。
得了,他本想去求太后收回懿旨,可她老人家却觉得苏欢这孩子挺可爱!
他那句话说了那女人可爱了?可爱这两个字到底是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