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欢觉得车里有些闷,撩开车帘往外看。
“岑吟,你知道兰溪先生吗?”
“兰溪先生?”
苏欢摆了一下手,其实她也就是闷不住问了一句,并没期望从岑吟这里打听到什么。
“我表哥的神交。”
“你知道?”苏欢有些吃惊。
岑吟点头,“表哥喜欢书法和作画,当然只是偶尔一作,不过他作的画写得书法大多都赠给这个兰溪先生了。那兰溪先生也寄给表哥很多书画,你若在表哥书房找一找,估计不下十幅。”
“他们认识很久了?”
“说不上认识吧,应该没见过面。若是细算,约有十来年了。”
十年!真长!
“他们怎么开始互通书画的?”
岑吟想了想道:“我听表哥说过,乃是兰溪先生寄书友人,不知怎的阴差阳错寄到了司马府。表哥那时还小,又见那画画的精妙,便开始与人书信了。”
“若那兰溪先生是女人……”
“我表哥大概会娶她吧!”岑吟只是说笑,但见苏欢脸色不好,忙改口道:“那兰溪先生是男人,欢欢你可别多想。”
苏欢苦笑,她也不想多想,但显然事态的发展不让她如意。
禹王府前,苏欢和岑吟下了马车,旁有其他家的女眷,见到苏欢无不指点。
“哟,一个通房竟这般露脸。”
“听说这女人狠毒着呢,把侧夫人给杀了。”
“人家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再过一些时候,就是摄政王正妃了,到时咱们见了都得拜一拜呢!”
“呸!一股子骚气!”
苏欢目不斜视,缓步往府门口走去。岑吟走在她身边,许被这些吐沫星子喷到了,稍稍落了她几步。
进了府,便有小丫鬟引着往设宴的院子去了。
“欢欢,你别跟这些人置气,反倒伤了自己的身子。”岑吟劝了她一句。
苏欢怔了一下,随即笑道:“跟他们倒还犯不着。”
之前想着要把名声走好,为着以后长远的打算,但京城这地儿浊气太重,她已生了逃离之心,这些打算便没用了。
“欢欢,你以后就是摄政王妃了,还是要多注意言行……”岑吟还没说完,便见有人挡住了她们的路。
这妇人,岑吟记得,乃是远博侯府的那个外室。这外室身边还带着一清丽的妇人,乃是她家的儿媳江氏。岑吟做为侍郎夫人,这些日子来可没少参加各家的宴席,她与这江氏打过几次照面,倒是个娴静端庄的。
“司马家跟我们侯府通了话,说怕丢人,让我们出面接你回家。啧啧,大姑娘多了不起啊,竟然也有指望我们的一天,不过你不要脸,我们侯府却丢不起这个人,但毕竟侯爷生了你,他还顾念着父女亲情,所以你带着孩子自己回府吧!”
苏欢哼笑,抬头见很多人都巴巴往这边看热闹,估计是上次在瑞王府还没看够。
“哎,造孽,听说那野种也活不了几日了,这不诚心给我们侯府添晦气!”
苏欢倒没打算跟这外室计较,但听她骂嫮儿,自是不能容忍,于是当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便是继母,这一巴掌也足够让旁观之人掉下巴了。
“你!哎哟,各位夫人可都看到了,我是她的母亲啊,她竟然出手打我,实在是大逆不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