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大大有名,二十五年前,四王府老一辈藩王掌权,因不满中原武力扩张,联手上书当时的先皇帝,要求割据中州,只余下胜都。这就等于把胜都的屏障摧毁,皇权受到威胁。
若先皇不答应,四王府很可能起兵造反。
时任兵部侍郎的徐幽林,请旨先皇以钦差的身份,去四方游说安抚。
一年,他用一年的时间平息了这场纷争。
四王府退兵,不再提分割中州之事。
也因这事,徐幽林名声大噪,继而升任兵部尚书,直到镇远侯通敌叛国案爆出,他因力保镇远侯而受波及,贬为庶人。
独孤钰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冲着徐幽林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别别!咱爷俩不兴这套虚礼,瞅着太别扭。”
独孤钰坐回去,举杯跟老乞丐碰了一下。
老乞丐抿了一口茶,习惯的砸吧了一下嘴,味儿不对!
“换酒来!你小子敢不敢?”
“呵,有什么不敢的!”
“好,老儿就喜欢你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劲儿!”
茶撤下,酒坛奉上。
独孤钰起身先给老乞丐倒了一碗,再给自己倒。
“满了!”
独孤钰有意给自己倒本半碗,听老乞丐这么一说,只能倒满。他其实酒量还行,但遇上这位千杯不醉,自知拼不过。
拼不过也不能认怂,独孤钰举杯跟老乞丐碰了一下,而后仰头喝干。
“好!”
老乞丐仰头灌了一碗,“小子,你可知我为什么杀你?”
独孤钰摇头,“我也没得罪您啊!”
“镇远侯忠肝义胆,为护北秦,抛头颅洒热血,我等佩服之至。什么通敌叛国,本为小人构陷,我力保镇远侯,若他真有罪,我与他同刑。当年这案子,由你父亲独孤王主审,他罔顾事实,陷害忠良。何家满门抄斩,何家军下面的将领百余人被砍头,镇远侯在朝交好的大臣受牵连者无数。这一年,北秦肱股之臣,去了一半,独剩谄媚小人。”
当年的案子,轰动一时,独孤钰自然也听过。
不过竟是父亲主审,他倒真不知道。
“这些人都是冤枉的,他们是父亲也是儿子,我杀了你,便是让独孤王感受一下痛失亲人的滋味。”
独孤钰抿了一口酒,“这通敌叛国案已经沉寂多年,便是有冤屈,也掀不起什么水花了。您筹谋多年,自然不愿看到这局面,所以杀了我,才有可能重启那案子。”
老乞丐欣慰的看着独孤钰,“我就喜欢你小子这机灵劲!”
“您是老谋深算!”
“呸,少拍马屁!那你可知我为何又不杀你了?”
独孤钰笑,“自然是因为……咱爷俩交情深呗!”
“嘿嘿,甄州暴乱,我倒是没想到何胜天还活着。他闹出的动静不小,倒也省了我的事。”
“可惜……”
老乞丐瞪了独孤钰一眼,“可惜被你小子镇压了,一点浪花都没起来。”
“很快何胜天会被押解入京,您有计划了吧?”
老乞丐哼了一声,端起碗来,“喝酒,废话少说!”
和老乞丐拼酒的下场就是,独孤钰醉了。
谢闵俊把独孤钰扛回了府里,本想送给南宫盈月,由着她处置的。但独孤钰尚有一丝清醒,说什么都不回去,偏要睡书房。
“哎,您也就只有睡书房的本事。”
如此,谢闵俊只能把他带到书房,自己辛苦点在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