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爀苦笑,“五年前,沈罗成从屯军所把她带出来,休养三个月,身上的伤才好,而后竟要娶她。沈罗成请我去吃酒,我去了,结果酩酊大醉,也不知怎么进了他们新房,我和宋姨娘出了那事。沈典事虽没计较,可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便去了北疆,去年才回来,知她生了一个孩子,沈典事说是我的。”
“你信?”
“那孩子跟我长得很像,很像。而且我问过宋姨娘,她也说是,我相信她不会骗我。”
原是这么回事,她猜想这宣爀可能是中了沈罗成的圈套。
“出了那事后,你可许了沈罗成什么好处?”
“没……”
“我相信有!”
宣爀看向苏欢,见她一脸坚定的样子,只得道:“他曾是校尉,掌管一个营的兵力。一次他营中一支小队在边境巡逻遭遇了穹族的铁骑,当时损失惨重,弟兄们都丧命了。沈罗成也在那支小队里,受了伤,因怕死,用死去的弟兄们的尸体压到自己身上。我负责带人去营救,所以我看到了那一幕,他求我别说出去,那时我确实很犹豫。”
“后来便出了这事,你觉得自己欠了他的,便更不敢说了。”
“是,后来军中缺一位典事,他找到我,说他害怕再上战场,想做个文官,我便举荐了他。”
苏欢叹了口气,“你中了他的圈套,难道不自知?”
“离开北疆后,我才想明白,可……终究是错了。”
“你可知那宋姨娘过得不好?”
“我知道。”
“那你没想过帮她?”
宣爀忙摇头,“她是沈典事的姨娘,我怎么能插手。”
“那沈典事用她来贿赂上官,这事您可知?”
“怎么会有这种事?”宣爀一脸震惊,“我只知那沈夫人脾气不好,经常打骂于她,并不知还有这事!”
“哎,你们男人争权夺利,女人何错之有!”
苏欢也只能是无奈,北疆这种乱局是根深蒂固的,非一朝一夕能改变。她虽是王妃,但不敢肆意妄为,毕竟关乎前线的战局。
回到将军府,苏欢进了内院,见两个小丫头正抱着头痛哭。难得这一对儿主仆感情这么好,可惜遭了厄运。
“流放的重犯充军妓这事,自古就有,你改变不了的。”皇途沉羽走到苏欢身边道。
苏欢转头看他,“上一世,你东征西战,对这种事也是司空见惯了吗?”
“是。”
“你做为统帅,难道就没有想过要去改变?”
皇途沉羽看向苏欢,小脸上摆着严正的表情,“没有!”
“为何?”
“她们既享受了荣华富贵,也该承受这恶果。”
苏欢摇头,“荣华富贵非她们选择,恶行也非她们所犯,若是这天道没有一个公字,便是这天道不好。”
皇途沉羽不可谓不震惊,一个女人,竟然直指天道不公。
“娘,爹为何不露面,您当明白的!”
“我无意让他为难,只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当晚,皇途曜从外面回来,见苏欢还坐在罗汉床上等他。他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把人抱起来,送到床上安置。
“等我?”
苏欢搂着皇途曜的脖子不放手,委屈的眼圈都红了。
皇途曜脱下外裳,在苏欢身边躺下,而后把人揽到怀里,轻轻的亲了几下。
“上一世连同这一世,我没有去过那地方。”皇途曜道。
“真没有?”
“你又胡思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