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没法只得同意,而他叔叔看他娘可怜,也答应一起去了。
一年后,邢烈回来,说他娘和叔叔被风吹走了。他当时虽伤心,但也相信了。直到后来一次,邢烈喝醉酒,说醉话的时候,邢松才知道,他爹在治好眼睛后杀了他娘和叔叔。
第二天,邢烈清醒了,想起自己说了什么,竟对自己的儿子起了杀心。邢松是跑出来的,若非被西域人抓走,他也就没命了。
苏欢百思不得其解,若这邢烈说的是假话,那他为何愿意去西域给皇途曜找治眼睛的药,还以救他儿子为交换条件。
“会不会是他良心发现了?”徐幽林道。
苏欢摇头,“不知,不过太子治眼睛的药,不能全然指望他了。”
大荣,这日长公主大婚。
新郎是北秦拓跋家二公子,但通晓内情的人都知道,拓跋家因谋逆之罪被诛九族,独留这位二公子。说是和亲,其实是北秦帝眼里的沙子,清理出去才能安心。
不然,为何不是长公主嫁到北秦,而是驸马定府大荣。
驸马府,谢闵俊进了屋,见拓跋成贤一身红袍,正独自饮酒,倒也不是落寞,而是洒脱。见他进来,又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的姿势。
谢闵俊啧啧两声,“拓跋兄,你要一身酒气进宫迎亲?”
“酒不醉人人自醉,有何不好?”
“其实你若不愿意,殿下定会保你……”
宇文成贤一笑,“何必给太子殿下徒增烦扰,再说了我有何不愿意的,美人拥在怀里,还有一等一的尊贵。”
谢闵俊却觉得十分可惜,他虽是受皇途曜所托照应宇文成贤,但慢慢接触下来,便真心把他当朋友了。他的气度、见识和能力,皆是一等一的,若是放在战场上,定是能南征北战的让敌人惧怕的统帅。
可惜,大荣不会重用他。
自古驸马徒有虚名没有实权,他只能是富贵闲人。
外面锣鼓声响,谢闵俊道:“驸马,吉时不能错,您还是收住酒兴吧!”
宇文成贤仰头喝了一杯,“在人家的屋檐下,你以为我敢嚣、张?”
谢闵俊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何必非要在人家的屋檐下,这也可以是自己家。
十里长街,锣鼓声响。百姓争相围观,他这新郎官一身喜气,迎着风迎着笑,颇有几分秦楼楚馆里娼女的风情。
驸马府就在宫外不远,从驸马府能望见宫里的楼阁,从宫里能看到驸马府的灯火。
景萃宫,十九公主韩安定刚换上嫁衣,凤冠戴在头上,明明是喜事,但她却是一脸威仪,倒像是要临朝一般。
“公主,迎亲的仪仗已经候在正殿外了。”宫女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韩安定,“礼部的韩侍郎来催三次了。”
韩安定坐在内殿主位上,神色不动。
这时,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公主,翰林院傅修撰到了。”
韩安东眸子闪动了一下,看向那小宫女,“让他进来!”
很快,傅九思进来,他穿着一身朝服,龙章凤姿,矜贵而俊雅。他进了大殿,先向长公主行了个礼,而后低头站到一边。
“本宫今日将嫁,请傅修撰来,便是请你拟一道懿旨。北秦贤王屈就驸马之位,来我大荣,其中多有委屈,本宫请示过圣上,特封贤王一等公爵,享食邑万户,领帅京郊大营三万兵力,以彰显我大荣之诚意。”
傅九思袖中拳头握紧,“当以圣旨来封赏为好。”
“这荣华富贵是本宫给的,自当是以本宫的名义。”韩安定看向傅九思,冷冷一笑,“傅修撰,你觉得有何不可?”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