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又恢复了平静,裴夜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左右无人。堂中上首依旧坐着芙玄仙姑,裴夜对面坐着花楹,而其她女弟子们均已退出了殿外。
裴夜时不时地偷眼去看花楹,但花楹却一直没抬头来看裴夜一眼,她这个态度令裴夜感到有点失落,裴夜暗想:花楹师姐怎可能对自己这种什么本事也没有的杂役弟子有好感呢?裴夜如此一想,就握紧了拳头,暗暗鼓励自己日后一定加紧练功,争取超过花楹师姐,那时她也许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就这样过了盏茶时分,裴夜忽然听见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响动声,好像有人正往这里赶过来,便抬头往门外张望。
芙玄仙姑见裴夜表情有异,便不悦地问:“你这是望什么呢?”
裴夜赶忙说:“我隐隐听见有人冲我们这里飞过来了,好像有两人,其中一个人身上还挂着个铃铛,摇出‘丁当,丁当’的声音,很好听。”
“你真听见了吗?”芙玄仙姑吃惊地盯着裴夜问了句,然后又惊异地说,“我怎么没听见呢?不可能你的听力比我还强吧?”
裴夜点头说:“是啊,那铃声越来越清晰,我还听见了一个撕裂声,好像另一个人的衣服不慎勾在了树枝上,衣服破了。”
芙玄仙姑眉头一皱,下意识地问:“真的?”
裴夜还在仔细倾听,花楹却平静地抬起头,浅浅地笑道:“师父,门中谁人不知,掌门师叔身上挂着那个摄魂幽铃,我想,裴夜师弟并没听见,他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芙玄仙姑点点头,释然道:“花楹,你的分析很正确,为师现在也这么想。”
裴夜只好不解释了,因为再说下去,难免有卖弄的嫌疑。而且,自己虽然听得真切,但也可能听错,毕竟芙玄仙姑的功力那么高,怎可能比自己的听力差?
裴夜就把耳朵捂上,索性不听了。大概又等了一刻钟,裴夜看见眼前有人影闪动,抬头就见寂玄道长和空玄仙长大踏步走进了殿堂内。
到底是修道之人,八年不见,两位师叔几乎没什么变化,裴夜连忙站了起来,垂着手,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
花楹也起身候在一边。
寂玄道长和空玄仙长一进门就仔细地打量着裴夜,良久,寂玄道长郑重其事地对空玄仙长交待:“二师弟,你务必得看清楚,别认错了人。”这话似乎在提醒他,如果裴夜不是玄极门中的弟子,就可以绑送青阳门,省却不必要的麻烦。
空玄仙长点头答道:“是这小子,没错,脸还是这么黑,八年前无缘无故失了踪,害得我一阵好找,没想到转眼之间,就长这么大了。”
芙玄仙姑不悦地走了过来:“两位师兄,你们俩怎生如此磨蹭?”听她的语气,说明这小师妹的脾气不小,竟敢质问掌门师兄,足见她平时十分受宠。
寂玄道长指了下空玄仙长的道袍说:“你二师兄的衣服不慎被树枝勾破了,耽搁了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