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青衣少年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涅云,他剑眉星目,虽然不算特别俊美,却也生得俊朗。
他这话一出,立刻就被另一类声音掩盖了:“不是你,那就是宴清!你急啥呀急?”
“你趁机出来表明对白凝的态度吧?草!”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主角、可怜的白凝同学,早就红着脸低下了头,但又不敢站出来辩解。毕竟场中人声鼎沸,就像炸了锅一般乱哄哄地闹成了一团,她最好的选择便是以沉默应对,否则,必会惹出更多的火烧身。
宴清脸上竟挂着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仿佛大家误会他和白凝,对他而言,却是件坐享渔人之利的事情。
因此,涅云转头再看向宴清时,就露出了满脸的嫉恨!
“安静,安静!”范院长大声地叫道,“吵什么吵!”
等到失势的场面重新回到受控状态中,范院长才转头平和地对裴夜说:“你站台上来,你对大家说说,你昨晚看见的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
众人听范院长用这种口气和裴夜说话,顿时就陷入了一片迷糊中,不明白范院长葫芦里面埋了什么药?
裴夜见范院长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脑中马上蹦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是宴清在帮自己的忙吗?但是,再一细想,又觉得似乎不对,宴清昨晚受了伊曼的侮辱,他应该尽量把这件事情藏深一点,即使真有心帮自己,也不会利用这种场合。毕竟稍有不慎,他就可能自取其辱!
而且,裴夜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当初自己在玄极门时,曾经刺伤过蒋门主的公子蒋禹,青阳门的人必定视自己为仇人,即使宴清并不知道他们的仇人就是自己,也肯定会连带恨上玄极门的人。因此,他帮自己的可能性就更加渺小。
但是,排除了宴清,裴夜就更加想不通还有谁会帮自己,难道范院长突然良心发现了吗?
裴夜冷静地走到台上,只把昨晚躲在石头后面看见阴山黄风门的赛武和伊曼简略地说了出来,却又没有说出宴清,因为裴夜瞥见宴清的目光很冷,看来他并不希望裴夜把他交待出来。
裴夜居高临下的时候,这才看清楚了白凝的相貌,她果然生得极其生动,而且还有种震慑性的美,难怪能激起整个书院男生的狂热追求。于是,裴夜在心下又作了番比较,感觉她几乎和花楹师姐不相上下!不过,裴夜从主观上又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即是说,花楹师姐显得更高贵,白凝更柔媚。
范院长意味深长地问裴夜还看见其他人了吗?
裴夜听他这样问,就猜想当中还有蹊跷,因为从范院长的眼神看,就好像昨晚他亲眼看见了似的。难道他是个来无踪去无影的高人?裴夜忍不住就往范院长丹田处看,却并没有看见丹丸,更别说元婴了。
台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裴夜的脸上,裴夜来不及多想,只得说夜晚林中太暗,可能有其他人出现,但自己视力有恨,没有看清楚。
裴夜这样说着的时候,他就瞧见宴清似乎出了口长气。
范院长捋着胡须呵呵地笑了起来:“裴夜同学,如果你肯说实话,我就准你到前院来读书。”
裴夜心下微惊,猜想,范院长可能知晓昨晚的事情,当时自己完全没有留意,原来竟真有高人躲在暗处,那人是谁呢?而且,更加令裴夜吃惊的是,以范院长现在的态度,如果他真知道昨晚的事情,那他岂不是就有故意让宴清难堪的想法!
此时,台下一片喧闹,尤其对借读生而言,范院长这个条件开得太丰厚了。就好像一个成绩非常一般,可能连普通高中都考不上的初中生,忽然接到了国家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那种刺激是可想而知的。
受到刺激最大的,却是锡成,他根本没想到事情突然来了一百八十度急转弯,竟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整个身体几乎沸腾起来,举着手臂一边摇一边喊:“院长,昨晚的事情,我全知道,可不可以让我来说?”由于过于激动,锡成的声音有些变音,感觉就像从嗓子中撕裂出来的。
裴夜下意识地瞧向了宴清,发现他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而且,裴夜还看见他反手握着把短剑,十分隐蔽地藏在了袖子中。当然,裴夜绝对相信宴清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贸然出手。
很多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锡成,但专修班的女生却没这么好奇,她们当中很多人都在偷偷地瞄着台上的裴夜,尽管学校的教育一再给她们灌输,“男生的相貌不重要”这一观念,但情窦初开的她们还是不能脱俗地喜欢那些长相俊美的男生。
范院长冷眼盯着锡成问:“昨晚你既然没有翻墙去后山,你怎么知道山上的事?难道你有千里眼?”
锡成急急忙忙地坦白说他跟裴夜一起去了后山,而且他最先翻过围墙,裴夜只不过是他的跟屁虫罢了。
苏虫当下就劈头盖脸地大骂锡成:“如果你现在所言不虚,那你刚才分明就在当众撒谎!好你个锡成,骗了同学们不说,还骗了我,还骗了尊敬的范院长!”
范院长示意苏虫停下来,又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那一点也不高明的马屁就不要拍了。
锡成得了范院长的恩准,逮着机会,自然就不再客气,他指向宴清,语不惊人誓不休地说:“昨晚,宴清也去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