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萝小葵忙点头答应,遂把裴夜和白凝领到了洞子深处。
借着微弱的光芒,裴夜看见了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太婆,她的头发全是杂乱的枝叶,而她的下半身却埋在了土里面,她的眼中毫无光泽,嘴唇干裂,如同腐烂了的树皮。
她冲着裴夜和白凝微弱地露出了笑脸,惨然道:“老身重疾在身,不能起身相迎,还请两位珍贵的客人多多见谅。”
裴夜和白凝见她病成了这样,不禁也暗自替她难过,赶紧安慰了她一番。
乌萝小葵抹着泪道:“裴大哥,白凝姐姐,我娘听说你们来了,才勉强变成了人形,可惜她体内法力越来越少,所以没办法全变成人,你们不要见怪。”
白凝陪着她娘俩伤心了会儿,然后才认真地问:“小葵,你娘亲不是个妖神吗?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呢?”
乌萝小葵凄迷道:“我也不知道,按说我们妖神除了怕虫神入侵,什么也不怕。但是,如果真有虫神入侵,它也不会只咬我娘亲一个吧,它至少会连我一起咬才对啊!”
乌木九川一听,顿时吓了一跳,惊道:“小葵,你别吓我!我现在连妖神也不是,只怕被虫神小小地咬一口,直接就挂掉了。”
裴夜瞪了乌木九川一眼,面有愠色道:“乌木九川,小葵待你不错,你这小子却只顾自己安危,你还有良心吗?”
乌木九川讪笑道:“我只是正常反应罢了,就算真有虫神,我也不怕……,不,我虽然怕,却也愿意和小葵同甘共苦!”
裴夜点了下头道:“这才像个男人说的话嘛!”
白凝仔细打量了会儿乌萝小葵的娘,轻蹙秀眉,沉思了片刻,问:“小葵,你娘亲的病有哪些症状?”
乌萝小葵忙道:“我娘倒也能吸收灵力,但是,却好像无法储存,无论吸多少进去,没隔几天,就会丧失殆尽,仿佛她的身体就是个无底洞,再多灵力吸进去都不够似的。”
白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这种情况应该叫体内灵力失去了平衡。小葵,我怀疑你娘亲体内有异物在偷偷地吞噬她的法力。”
乌萝小葵轻声叹息道:“我曾经为我娘亲请了几个郎中,他们也这样猜想过,可是,却又不敢妄下结论,更不敢轻易断定我娘亲体内侵入了虫神,担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裴夜认真道:“小葵,如果你信得过我的功力,不如让我用神识给你娘亲全面检查一遍,你看如何?”
小葵迟疑了下,摇了摇头。
裴夜皱眉问:“你不愿意吗?”
小葵认真道:“不是我不愿意,是这个办法不可行。”
裴夜不解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妖神体内经脉比较复杂,你的神识一时半会儿检查不完,而且,如果真有虫神侵入,它能轻易躲开你神识的检查。”
白凝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欣喜道:“我想起来了,小葵,只需要找来凤凰神鸟,就能检查你娘亲体内有无虫神了!”
乌萝小葵长叹了声,道:“这个办法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事实上却有些困难。”
白凝忙问:“有哪些困难?”
乌萝小葵郑重其事地答道:“凤凰神鸟十分高傲,像我这样的原生小妖神,是求不来凤凰的。而且,族中长老会另有规定,个人不得擅自求请凤凰,需得报族中长老们批准,毕竟凤凰来到这里,就意味着这里可能有虫神出现,因此就会引起大家的恐慌,且整个部落都会被隔绝很长一段时间。”
听她这么一说,裴夜和白凝不禁相视一笑。
乌萝小葵撅了下嘴问:“难道我说错了吗?”
裴夜和白凝同时摇头笑道:“没有。”
乌木九川哼道:“小葵又没说错,你们幸灾乐祸做什么?”
裴夜笑道:“我们没有幸灾乐祸,我们只是很高兴罢了。”
“靠!人家伤心难过,你们却感到高兴,还说没有幸灾乐祸,哼,你们这不是骗人吗?”
乌萝小葵脸上顿也露出复杂的神色。
白凝忙说:“你们误会了,我和裴夜发笑,是因为裴夜恰好带着一只凤凰……”
白凝话未说完,乌萝小葵就惊喜地望向了裴夜,叫道:“这是真的吗?”
裴夜笑道:“真的,我就叫她出来。”
乌萝小葵忙又对乌木九川道:“你快到洞门口守好,别让其他人进来!”
乌木九川嘟囔道:“不用守,小葵,你这个家冷清了好多年,哪有人进来?”
说话间,大聪已经飞出来了,不过,她依旧化成了人形。
乌萝小葵只看了一眼,就狐疑道:“你真是凤凰吗?”
乌萝小葵的娘却哎呀了一声,挣扎着扑了过来,激动地求道:“凤凰神鸟救我,老身给你磕头了。”
大聪不像人类那样富有强烈的同情心,她镇定地看着扑近到身边的老妇人,转头却睁着美目问裴夜:“主人,你叫我出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