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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知道薛遠是什麼意思。
因爲他身體病弱, 因爲薛遠喜歡他,所以每當他生病他難受,薛遠也會跟着難受。
他將這稱之爲“欺負他”。
怎麼聽, 怎麼像是含義深長, 有告白意思的一句話。
薛遠在示弱, 在欲擒故縱, 顧元白怎麼能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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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煩躁, 就煩躁在薛遠的故意爲之的試探上。
每一句話每個舉止都在試探,試探了他一次又一次,是想試探他什麼?是想從他的態度之中看到什麼?
顧元白咳嗽得說不出來話。等可以說出來話、有力氣站直的時候, 薛遠就放了手,不必他說已經懂得退後。
顧元白接過手帕, 冷眼看着他, 心道, 又來了,又開始裝模作樣地來試探他了。
“走吧, ”顧元白拿着手帕捂住口鼻,又咳了幾下,“回宮。”
薛遠規規矩矩地恭候聖上離開。等聖上一行人不見了之後,他才轉身,悠悠拎着鳥籠回程。
鳥籠裡的麻雀突然撞起了籠子, 薛遠低頭一看, 笑了, “撞什麼呢, 這麼想死嗎?”
他瞥了瞥不遠處褚府的牌匾, 恍然大悟,“還是說看上人家褚大人了?”
麻雀叫聲越來越大, 薛遠打開了籠子,麻雀一飛沖天。
薛遠從褚府牌匾上收回視線,哼着常玉言給他寫的那首詩的小曲兒,心情愉悅。
*
又過了幾日,孔奕林一行人終於進了京西。
大部隊停留在京西之外,孔奕林以及從利州回來的監察官員們,快馬加鞭地趕往河北避暑行宮處面見皇上。
顧元白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秦生帶着東翎衛衆人留守在原處看管犯人,聖上的東翎衛們打足了精神,萬不能在自個兒家門口讓這些犯人出了事。
等這些長途跋涉的官員來到之後,行宮之中已經備好浴湯和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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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奕林和諸位官員被領着前往泡湯。沐浴完出來後,衆人皆換上了一身乾淨整潔的衣袍,彼此一看,對方臉上的疲憊和倦色已經不見。
察院御史米大人左右看了一下,嚴正肅然的臉上也帶上了笑意:“諸位大人如今一看,總算是有了些精神氣了。”
另一位大人哈哈大笑道:“得聖上厚愛,浴湯舒適,裡頭應當還加了清神的東西,連這衣服都合身極了。一身的疲乏都被洗去,下官現在只覺得萬分舒適。”
有人冷不丁接道:“就是餓了。”
衆人大笑不已。
太監及時上前一步,帶着他們前往用膳的地方。
米大人和孔奕林閒談着,“孔大人,你下巴上的鬍子都已長出來了。”
孔奕林苦笑,“在下生得高大,鬍子一長出來便更是野蠻,只希望待會兒別驚了聖上的眼。”
“聖上怎麼在意這個?”米大人笑着撫了撫鬍子,“咱們聖上啊,是最寬仁不過了。”
孔奕林笑而不語,神情之中也是認同之色。
顧元白心疼這一批官員,特地讓御膳房下了大功夫,在官員們沐浴的時候,菜餚已經擺上,酒水也應有盡有。
衆位臣子一看這色香味俱全的佳宴,俱都肚中轟鳴,口中津液頓生,領路的太監在一旁笑着道:“聖上有言,先讓諸位大人先行用膳,待酒足飯飽之後,再請諸位大人一同前去議事。”
“小的們就在門外恭候,若是諸位大人缺了酒水茶水,儘管叫上一聲就是。”
太監們盡數退了出去,在門口等着吩咐。屋裡沒了這些宮侍,不少人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米大人率先入座,難得輕鬆道:“各位大人莫要拘謹了,這是聖上待我等的一片心意,諸位舉杯擡筷,盡情飽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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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便是美食,等各位官員酒足飯飽之後,個個紅光滿面,快馬趕來的勞累已經煙消雲散了。
顧元白這才召見了他們。
諸位官員神采奕奕,他們朝着顧元白行了禮,察院御史米大人朗聲俯拜:“臣拜見聖上!”
“快起,”顧元白笑了,連聲說了幾句好,“諸位大人此行辛苦,查出如此多的貪官污吏和魚肉百姓的蛀蟲,朕倍感欣慰。正是因爲有諸位在,我大恆才能越加興盛,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諸官連忙謙虛推辭,米大人上前,將此行一些值得稟報的事一一說給了顧元白聽。
他們每個人都上了摺子,一同交予的還有地方官員的摺子,也這是爲了防止反腐太過,京城監察官仗勢欺人,反而監守自盜。
顧元白一邊看着摺子,一邊聽着米大人的話。其實這些話都被寫進了摺子當中,但米大人是怕摺子中寫的不夠詳細,才因此多說了些。
等他說完了,田福生親自奉上了一杯茶水,米大人忙謝道:“多謝公公。”
“米大人處理得很好,”顧元白頷首贊同,“無論是對利州土匪的處置,還是對貪官污吏的處置,都合朕的心意。”
“臣慚愧,”米大人道,“聖上在反腐之前已經定下了章程,貪污了多少錢便定什麼樣的罪,我等只是按着聖上所定的規矩來做事。”
顧元白笑了笑,又溫聲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先去休息去了。
孔奕林卻單獨留了下來。
他身材高大,以往有些佝僂的脊背經過這漫長的多達兩個月的歷練,此刻已經完全挺直了起來,沉穩越重,機鋒更深,“聖上,臣這還有另一份的奏摺。”
田福生接過他的奏摺,顧元白翻開一看,笑了,“孔卿做得很好。”
在一路確定孔奕林的能力之後,顧元白便讓監察處的人前去接觸了他。一番試探下來,孔奕林初時驚訝,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恭敬地接過了顧元白特加給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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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奕林深深一拜,“臣不負使命。”
顧元白讓他做了兩件事情。其一,是去探尋一路上的民風民情,尋找當地有價值的可發展的資源。第二,則是去查各地百姓隱漏戶口的情況和教化程度。
古代一百萬人之中,識字的也不過是幾萬之數。孔奕林這一查,就發現了一些偏僻的地方,幾十年中甚至未從出過什麼讀書人。
每次朝廷有什麼政令或者好的政策下發時,因爲道路不同和消息堵塞,這些的偏僻地方也從來接收不到朝廷的訊息。
而人數,更是發現了不少隱瞞漏戶之事。
荊湖南和江南被顧元白握在了手裡之後,他就立即下發了命令,讓各府州縣鄉鎮整理戶籍和賦役。有些地方遭受了兵災和反叛軍的掠奪,顧元白也免了損失嚴重地方的兩年稅務。
整理戶籍一事,需要官吏親自上門,挨家挨戶的去統計人數和查看百姓的樣貌和年齡,看是否能和官府中記錄在冊的信息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