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還在沉吟,王妃卻是沉沉一拜,鏗鏘有力道:“妾願去行宮陪陪太妃,那處安靜,最合適養胎,妾斗膽請聖上恩准。只要妾路上慢些,穩些,定當無礙。”
御醫頷首道:“王妃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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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日就準備前往行宮吧,”顧元白重新邁開步子,“即日起,沒有朕的命令,和親王府中的任何人,誰也不準踏出府中一步。”
和親王府徹底亂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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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和親王妃坐上前往行宮的馬車離開府邸後,府中的一位姓王的門客,推開了和親王的房門。
“王爺,”王先生點燃了從袖中拿來的香,憂心忡忡道,“王府已被看守起來了。”
良久,和親王才扯了扯嘴角,“你以往曾同本王說過,說聖上很是擔心本王。本王那會還斥你懂什麼,怎麼樣,如今你懂了嗎?”
王先生沉默。
和親王深吸一口氣,聞着房中的香料,恍惚之間,好像看到了顧元白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瞥了他一眼,隨即嗤笑開來,道:“我的好兄長,如今你怎麼會這般狼狽?”
“還不是因爲你?”和親王喃喃,幻覺褪去,他挫敗地揉了揉臉。
王先生瞧了一眼已經燃盡一半的香料,嘆了口氣道:“王爺,府中的香料已經所剩不多了。”
和親王忡愣片刻,“私庫中的東西還有許多,你自行去拿吧。若是能換到那便換,換不到就罷了,本王不強求。”
王先生眼中一閃,“是。”
*
回宮的一路,顧元白陰沉着臉不說話。
薛遠勸道:“聖上不能殺和親王。”
“我知道,”顧元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之中,“他竟然敢——”
薛遠握住了他的手,撥開他的指甲,心中也是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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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和親王對他的態度總是敵對而古怪,身爲顧元白的親兄弟,對顧元白竟然生出了這樣的心思,先帝要是知道,都能被氣得生生從棺材板裡跳出來。
“這樣的人,就應當是砍頭的大罪,”薛遠道,“誰敢對聖上起這樣大不敬的心思,誰就得做好沒命的準備。”
顧元白從怒火中分出一絲心神,抽空看了他一眼。
薛遠面不改色道:“這裡頭自然不算臣。”畢竟他是同老天爺求過親的人。
說了幾句話逗得顧元白消了火氣之後,薛遠又看了看顧元白的腳,抹了抹藥,見還是紅着,沒忍住輕輕撓了幾下癢,嘆口氣,不知是喜還是憂,“怎麼就能這麼嫩。”
顧元白抽回腳,薛遠跟着坐在了他的身旁,手臂搭在顧元白的身上,諄諄善誘,“聖上,和親王這樣的人臉皮太厚,忒不要臉。你若是難受,那就把氣撒在臣的身上。不然您要是心中還想着和親王,和親王指不定會多麼歡喜。”
“你說得沒錯,”顧元白神情一凝,冷着臉道,“朕不會再想此事。”
薛遠勾起笑,摸了摸聖上的背。等下車的時候,更是率先跳下馬車,撩起袍腳單膝跪在車前,拍了拍自己支起的左腿,朝着聖上挑起了俊眉。
“聖上腳嫩,別踩着腳蹬,踩着臣的腿,”薛遠道,“臣絕不晃悠一下,保證穩穩當當。”
顧元白站在馬車上看他,皺眉:“滾。”
他沒有踩人凳的壞習慣。
薛遠:“還請聖上恩賜。”
顧元白轉過了臉,想從另一邊下車。薛遠起身從馬上翻過,又是掀起袍子,及時堵住了下車的路:“聖上。”
顧元白黑着臉,踩着他的大腿下了馬車。
果然如薛遠所說,他的腿上力氣大得很,撐住顧元白的一腳全然不是問題。甚至因爲太過結實,顧元白這一踩,只覺得比石頭還要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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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感覺,卻好像有幾分熟悉。
聖上的臉色微變一瞬。
薛遠從地上站起了身,珍惜地看着膝蓋上的腳印,聖上的鞋底也乾淨得很,淺淺的印子他都捨不得拍去。轉頭一瞧,見侍衛長正遲疑地盯着他看,薛遠微微一笑,“張大人怎麼這麼看着在下?”
侍衛長正要說話,薛遠卻突地疾步越過了他,追上了顧元白:“聖上要去哪兒,臣抱着您過去?”
“薛九遙,你說,”顧元白的語氣喜怒不定,“你昨晚是不是拿我的腳去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薛遠裝傻充愣,皺眉,“什麼?”
顧元白倏地停住,“是不是讓我去抵着那個畜生東西了?”
薛遠頭皮一麻,“聖上,別罵。”
聖上一罵他,他就受不住。
顧元白冷笑兩聲,只以爲他還要臉,“畜生東西、畜生東西。”
一連罵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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