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第 1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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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因爲別人而有崩潰的這一日。

他這麼一個冷靜的人, 現在卻只能大把大把地宣泄難過,狼狽地像堆積的洪水超過河岸,猛得從高處衝落。

薛遠感受着臉上一下下砸下的滾燙的淚, 黑暗之中, 他的心也好像被這一滴滴無聲的熱淚給安撫了下來。

顧元白總是很理智, 這是第一次失去了那些讓薛遠又愛又恨的理智。

薛遠喃喃, “元白, 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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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隱忍地壓制自己:“睡覺。”

顧元白就在這兒,薛遠好久沒這麼安心,他聽話地閉上了眼, 逐漸睡了過去。

他一睡着,鼾聲就響了起來。顧元白情緒大開的閘門在這一聲聲鼾聲中擰緊, 他收回了手, 眼皮發腫, 低頭一看,薛遠的臉好像都被他的眼淚洗過了一遍。

“田福生, ”聲音喑啞,“端水來。”

門外早已聽到響動的大太監提心吊膽地端着水親自走了進來,服侍着聖上擦過臉,眼睛低垂着,避開聖上哭過的龍顏。

顧元白再出聲時, 已經平靜了下來, “你說, 朕該不該讓他走?”

田福生小心道:“政事堂已將薛大人姓名記錄在冊了。”

顧元白沉默良久, 將浸泡過溫水的巾帕敷在眼上, 疲憊地嘆息:“我也沒準備讓他留下。”

顧元白是個野心勃勃的人,薛遠也是, 他們也都是個驕傲的人。

薛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不想要連累顧元白也背上污名。

顧元白的功績已經多到可以數着指頭說出來,從他立冠除奸臣盧風到現在,文治武功一樣比一樣來得功勞大。如今是太平盛世,兩年來薛遠能立功的事情能做的全都做了,但都是小頭功,遠遠還不夠。

除了外調或者熬資歷,絲綢之路就是如今最大的立功之路。若是能重建絲綢之路,那便是能名留青史的功勞,能讓薛遠的名字牢牢記在顧元白的身邊。正因爲如此,纔會有如此多的官員不畏險阻也要登上征途。

錯過了這次機會,哪怕是第二次重走絲綢之路,也沒有這次來得功勞大了。

若說是留在京城熬資歷,可薛遠睡在宮中都會被彈劾,十幾年二十幾年的去熬……熬到不怕御史彈劾的時候,他們都已多大了?

怕是都要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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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輕愛意最火熱的時候,吃飯睡覺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外人知道,這不是顧元白的行事風格,也不是薛遠的行事風格。說來說去,還是需要功勞,有了功勞,薛遠就有了底氣,御史即便說再多的“於理不合”也不算什麼,旁人也只會認爲聖上是寵愛能臣,與薛遠是君臣相宜。

他要是能成爲協助顧元白的能臣,那纔是最好的事。

顧元白讓自己代入薛遠去想事情,將他的想法摸得八.九不離十。薛遠曾經同他說過的一句句話浮現在眼前,他嘴角勾起笑,拿下巾帕看着薛遠舒服的睡得沉沉的模樣,恨不得將薛遠拽起來賠他哭的那麼多眼淚。

他在哭之前應該先狠狠揍薛遠一頓,逼着他吃飯逼着他睡覺,人再怎麼樣都不應該去折磨自己的身體。

等薛遠醒了,他得和薛遠好好談一談。

“再端盆水來。”

田福生恭敬應下,重新端了盆溫水上前,顧元白洗淨帕子,親自擰乾爲薛遠擦着臉。

薛遠已經累到眼底青黑一片,臉龐瘦了許多,這樣由心病帶來的暴瘦也不知身體是否能受得住。

顧元白專心致志,田福生在後方看着,躊躇良久,還是低聲道:“聖上若是不想要薛大人遠行,去寧夏甘肅走一趟也可。”

“西北大將張虎成已守在西北兩年,”顧元白,“寧夏甘肅一地還有不少暗中想要復國的黨派,他們小動作一直不斷,張虎成在西北,他們攝於大軍不敢大動,這是張虎成的功勞,旁人搶不走,哪怕是朕也不能這麼不講究地派人半路插手。如今天下安寧,先前的軍功該封賞的都已封賞了,想要立功,哪裡有這麼好立呢?”

“除了張虎成,前去這兩地的官員都忙着平息本地混亂來同朕邀功,他們初踏西夏土地,各個都幹勁十足,爭搶着來做功績。又說陝西,併入的一州也被治理得安穩非常。大恆裡頭的貪官腐敗,現在沒人敢冒着出頭,御史臺也做得好好的,哪裡能輕易調動。”

田福生嘴脣翕張幾下,後悔道:“是小的愚笨,說錯話了。”

顧元白搖搖頭,讓他上前將巾帕再去換了個水,“他急,朕也急。一個知心人在眼前多不容易,他一旦開始往朝堂上用力,這在宮中宿一夜就有人盯上來的事也不足爲奇。但若是朕讓他沉寂在身邊,做個小小的御前侍衛,一個大好人才,我哪裡能這麼做?”

就得放手。

喜歡是尊重,就得讓他離開,不論是爲公爲私。薛遠的才能,若是不用那實在是可惜,顧元白這一顆喜愛賢士的心無法做到這樣的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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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福生鼻酸,開始抹着眼淚,“您和薛大人可太難了。”

顧元白不由笑了,接過巾帕繼續擦着薛遠的手,指尖從他指縫中穿過,擦過他掌心中的傷痕,“……不難。有衣穿,有飯吃,江山太平海晏河清,哪裡有什麼難?天下萬萬民都背在朕的身上,朕期待着,等着他真能爲我擔起擔子的那日。”

手中的大掌忽地抽動了一下。

日頭西下,夜色漸深。

顧元白不知何時在薛遠身邊睡着了,等醒來的時候,他正被薛遠抱着坐在窗前的美人榻上。

身前蓋着薄毯,窗外的月亮彎彎,好似一隻遠航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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