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和顾容与沉默了片刻,两个人没有说话,几乎是同时陷入了沉思。
梵镜言手里一直把玩着昆仑玉的镇纸,不得不承认这种玉确实非常好,若是能得到一块,打磨成饰品送出去,能风靡江陵贵女的圈子。
但是现在他们把一块完整的昆仑玉打磨的镇纸就这么摆放在了衙门的桌子上,说明他们不在乎,不在乎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有恃无恐,到底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明目张胆的就将这种玉放在衙门里边的呢?
难道他们还以为顾容与不认识吗?
这个可能性显然是不大的。
顾容与身在江陵镇国公府,什么样的金银珠宝没有见过?
区区昆仑玉虽说珍贵,也不可能镇国公府里一件都没有。
所以他们摆出来,更大的意义可能就是示威,并且告诉顾容与,哪怕他知道这件事,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就算把镇纸交给皇上,皇上派人来查,他们也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就说这镇纸治是之前留下来的东西,然后被他们拿来放到了顾容与衙门的桌子上,用来讨好顾容。
这理由虽然有点牵强,但也说得过去,顾容与属于空降过来的刺史,对于地方官来说有绝对的话语权,并且可以弹劾他们,他们若是真的想贿赂顾容与,买一个安心,也无可厚非。
而且说不准当顾容与将这件事情上报之后,他们还会反咬一口,说顾容与收受他们的贿赂,但是又不给他们办事,不替他们隐瞒,到时候顾容与很可能还会惹一身的麻烦。
就像刚才那个小官对顾容与说的那样,账册遗失了,顾容与让他们去找,他们就去找,但是在之前章大人在的时候,他并没有需要账册。
这说明什么?
说明湘州的财务和税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顾容与一上来就要账本,说明他是来找麻烦的,官员不信任他。
他们自然就会把顾容与和湘州前任刺史章誉做比较,会认为顾容与能力不足。
顾容与在益州付出的一切,也就遭到别人的怀疑,认为他是沽名钓誉,被人吹捧出来的睿智。
但无论是调查贪腐,还是顾容与被人怀疑,都是皇上乐意看见的,因为皇上的不信任,所以顾容与无论在哪里为官都会有很大阻碍。
“还真的是厉害,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刚才梵镜言在后堂等着,隔着帘子也不好掀开来去看外面是什么样子,所以她只听到了和顾容与说话的那个官员的声音,但是没有看到人脸,和记忆里边的资料对不上,只能现在来问顾容与。
“那人叫成怀,是湘州别驾,原来是跟在章誉身边的,从五品上的一个小官。”
梵镜言只问了一句,顾容与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所以先给梵镜言解释。
“成怀是天正二年的进士,文章做得好,而且也颇有才华,当时得了功名之后,皇上想了想,将他安排在御史台,因为他确实能说而且敢说,但后来因为得罪的人太多,被大家联手排挤出来,从御史台被贬到了湘州来做别驾,一做就是这么多年,而且就像是江陵还有人故意针对他一样,哪怕十二年过去了,也没有人说要给他的官位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