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镜言仔细听了听,确实没错,他们说的名字是顾豫立,顾府的二公子。
声音都很陌生,但应该都是勋贵子弟,而且身份贵重,否则不会如此和顾豫立说话。
听他们的语气似乎很看不起顾豫立,那么十有八九应该都是各家的嫡子。
梵镜言露出一个颇感兴趣的笑容,一般情况下,嫡子是不会和庶子搅和在一起的,就算是看不起庶子,哪怕是看在镇国公府的颜面上,也不会为难顾豫立,顶多是无视他而已。
但是现在这些人分明就是来找茬儿了。
顾豫立那个人,梵镜言看过几回,真的是一个不惹事,平时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人,要是让他去得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那么到底是谁带这些人来找他麻烦的呢?
梵镜言对簇水露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往声音来处那边去,然后寻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看过去。
顾豫立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梵镜言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他的脸部线条紧绷,可以看出他在努力压制情绪。
梵镜言的目光向下移,就看到顾豫立手里紧紧握着一张弓,那是一张极其完美的弓,梵镜言目测了一下重量,差不多有五石。
梵镜言去看顾豫立的手臂,他的手臂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说明五石的重量对他来说很轻松,梵镜言没想到顾豫立看着瘦瘦弱弱的,竟然深藏不漏。
然而这张弓虽好,但也不到极品的程度,勋贵子弟见的世面可不少,怎么可能因为一张还算上等的弓就为难一个庶子呢?
顾豫立常年缺乏表情的脸上满是隐忍的怒气,梵镜言看到他额角的青筋暴起,她的目光在落到顾豫立抓着弓的手上,看到他的指甲已经泛白,可见心里气到了什么程度,也证明他确实很喜欢这张弓。
梵镜言舔了舔后槽牙,再次感慨南晋后继无人。
“对不起,小侯爷,这张弓乃是家母所赠,是家母的心爱之物,只是借来给我一用,恕我不能将他借人。”顾豫立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无波,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咬的牙根儿都泛酸。
被他称为小侯爷的人脸皮长得不错,可是面相骄横轻浮,一下子就破坏了整体的俊秀感。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顾豫立,似乎看顾豫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睛,随后不屑的说:“就这么一张破弓,怎么就变成心爱之物了?小爷借你的弓是给你脸面,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豫立差点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小侯爷并不想再和顾豫立过多纠缠,他指挥着周围的狗腿子们,“一群没有眼色的东西,他既然给脸不要脸,你们就不会给小爷拿过来吗!”
左右跟随的人立刻应声而动,生怕自己慢一步,不能在小侯爷面前显示自己的忠心。
顾豫立不敢真的反抗,他若是真的推出个好歹来,回去又少不得一顿训斥和家法,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牢牢抱紧怀里的长弓,延长它被抢走的时间。
“小侯爷息怒,我二哥就是这种固执的脾气,您可千万别生气,我去劝劝他,大家先别动手!”顾暄和突然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去劝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