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王家。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王宇泽坐在家里,为了第一时间知道消息,根本没睡觉,熬了整整一夜,自从张成打电话找关系要做事时他就清楚,更知道张成的怒火已经达到一定程度,当下最简便的办法就是悄无声息弄掉尚扬。
酒店周围都被清理,张扛鼎亲自带着八十人前往,在任何人看来都是稳胜局面,他也打算看尚扬真的出了问题,背后是不是有人会出手,而这个结果,在海城、在张家门口把张扛鼎剁掉。
他只能说,尚扬太狠了。
比弄死张扛鼎都狠,因为死亡会有一天会淡忘。
而当下张扛鼎的状态,只要活着一天,人们就不会忘记,双腿是被尚扬剁掉的,堪称让整个张家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王宇泽扪心自问,自己不敢把问题做到这种程度。
疲惫问道:“张家那边什么反应?”
“没有任何消息,所有人都在医院,医院方面的消息是,双腿截肢,尽可能安装假肢,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尚扬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有一斧子正好剁到张扛鼎的重要部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医院正在想办法抱住张扛鼎的基因,让似雪通过人工方式怀孕…”
齐凌雪声音同样疲惫。
当听到这个消息,她也被吓的不轻,甚至要偷偷打电话质问尚扬,是不是疯了,可又想到张家带人去明显是奔着要命,也就没理由责备尚扬冲动,都是张家自找的。
“呵呵”王宇泽苦笑一声,感慨道:“花花公子张大少,这么些年在外面不知欠了多少风流债,有朝一日他不能再风流了,也不知道醒过来是什么感想…”
作为男人,哪怕是看破红尘的男性,也会非常在意有没有器官,用不用是一回事,有没有是另外一回事,毕竟是象征。
又道:“尚扬呢?”
“动完张扛鼎之后,第一时间去了洲杭,车开的很快,咱们得到消息时,他已经出了海城,现在应该已经到洲杭机场,根据消息,横店的光头张,也是赵素仙曾经的朋友,私人飞机正停在机场,航线已经申请,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起飞…”
王宇泽闻言一愣。
尚扬带来的那些人确实都很好隐藏,因为他们位置太低,没人会注意,更是被遗忘的一群人,所以他们的出现,极有可能是有意为之,那么当下去洲杭,私人飞机航线都申请完毕。
就可以确认是:有组织、有预谋!
王宇泽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在乎尚扬做法如何,在乎的是,尚扬计划如此周密,自己竟然丁点没有发现,要知道,之前贾太平去永城、被带进山里,自己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次完全被蒙在鼓里。
如果说,尚扬有一天对自己动手会如何?
应该是防不胜防。
“等吧,事情闹的越大,越没办法收场,就看张家怎么做了…”
王宇泽说完,缓缓闭上眼睛,他在乎的还是,尚扬的背景究竟是什么,这次应该能完全测出深浅。
齐凌雪见他不再开口,也不再多说,只是缓缓低下头,默默想着:尚扬应该不会家暴吧?
牛城。
贾家灯火通明。
“哈哈哈…哈哈哈”
与其他地方的死寂截然相反,别墅内笑声充盈、震彻心扉,贾太平得知消息之后,第一反应是激动,第二反应是激动,越来越激动。
尚扬做的越过分,他心里越舒服,倒不是因为矛盾不可调和,而是证明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这么长时间隐忍不发生也是对的,如若不然,被敲断腿的极有可能是自己,乃至当天在山里就可能出不来。
他双眼绽放着前所未有的光亮。
“我就说嘛,惹尚扬没好处,定点好处都没有,谁碰他非死即伤,当初要不是我能屈能伸,在永城就可能回不来,张扛鼎这个二百五,吃一两次亏还不够,偏偏接二连三的招惹,怎么样?后不后悔?哈哈哈…”
齐迎雪没在旁边,而是躺在卧室里。
她已经没心情关注任何事,也不想再关注。
得知消息,她仍然没有半点触动,要说最震撼的,还是丈夫在今天一些列表现,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她会毫不留情说:你就是幸灾乐祸小人。
面对丈夫不忍心指责,但让她越来越陌生。
闭着眼,耳边听着丈夫声音,从没关的房门外传进来。
“人呐,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仔细往尚扬祖辈推敲,他父亲是干什么的?曾经是北方数一数二的流氓,只不过后来洗白了而已,骨子里还是地痞,尚扬更是,从小没接受过教育,日常活动就是打架斗殴,这种人惹他干什么?是不是傻?”
“张扛鼎啊张扛鼎,你哪哪都好,就是看不清楚情况,就像当初战争时期,欧洲人迷恋马奇诺防线一样,认为不可逾越,可当敌人真的冲过去,傻了吧?后不后悔?”
张扛鼎双手插兜,自说自话:“人这一辈子啊,最重要的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做出明智判断,就像是钓鱼,钓到一条蓝鳍金枪鱼很牛,能与之搏斗,最终把鱼钓上来更牛,但最高境界是什么?是不浪费自己更多体力,勇于把鱼线切断,选择放弃!”
“舍得二字,有舍才有得,你是只想得,而我才是会舍啊!”
齐迎雪越听越烦躁,拉起被子,拉起被子把自己全身盖住,双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一句,半点都不想听见,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用谁都不能惹来开导丈夫?
尚扬多什么?
不也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