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起了初次遇到完颜谷截的情形,他去黄山,不也是为了传闻中的黄帝金丹吗?他哪里知道,金丹是真的,却早已变成了灯儿。
“姐姐,你到底是树还是蛇?”一旁灯儿忽然开口问道。
“灯儿,你说什么?”许宣奇道。
灯儿指着陶花道:“桃树的味道我记得,他们以前身上没有这种味道的,现在不一样了,灯儿觉得这个姐姐身上的味道有些像白娘娘。”
一听这话,许宣警觉起来,正色看向陶花,问道:“陶花姑娘,你在桃花村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陶花心中纠结,犹豫道:“许公子,不是我不肯说,实在是我承了那人救命之恩,答应过他不能把他的事情说出来的。”
许宣点点头,也不再逼她,便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好生休息,我和灯儿先回去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赤寿就是了。”
“公子慢走!”陶花起身把许宣和灯儿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光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住处,许宣把这事和白素贞说了,问道:“灯儿的六识最为灵敏,她说的话必然不会错,只是陶花身上怎么会有你的气息?”
白素贞想到推算到的那个青衣公子曾捡了自己一片鳞片,便道:“妾身在青城山渡化形天劫时,曾被雷霆劈落了一些鳞片,推算中,我见其中一枚鳞片被一个青衣公子拾了去,想来此事与他有关,只是我想再深入推算时,却被他察觉了,这才受了些伤,之后再想推算,就不知究竟了。”
许宣道:“青衣公子,莫非除了法海还有人要与我们为难,这人你见过吗?”
白素贞摇头:“不曾见过,但看样子却不像个有法力的,更像是一个富家公子。”
许宣沉默不语,思索半天也不知究竟。
这时,赤寿忽然来报,说是门外来了个化缘的和尚,询问许宣是否布施一些银子。
“和尚?老子生平最烦的就是和尚,给什么银子,既是来化缘,给点冷饭馒头就是,若是给了银子,岂不是让他们拿去吃肉了?”
这时许宣心中正烦闷,听了赤寿的话怒道。
白素贞听了,“噗嗤”一笑,说道:“官人,出家人大多还是遵守清规戒律的,那有你说的这般不堪,既是求到门上了,就给他一些碎银子好了,妾身也是心向佛法的,怎能拿些冷饭馒头去敷衍,没得亵渎了我佛。”
许宣想了想,起身道:“也罢,为夫就去看看,若真是个有道高僧,布施几两银子那也没什么,若是个江湖骗子,哼哼,正好拿来给我出出气。”
跟着赤寿来到门口,果然看到一个和尚背对自己站在门口,身穿一身杏黄僧袍,披了件井阑袈裟,头戴僧帽,身材高大,看起来倒不像是个江湖骗子。
“那和尚,可是你要化缘?”刚到门口,许宣大声问道。
“阿弥弥陀佛!”和尚道了声佛号,转过身来,面容威严,两道白眉随风而动。
“法海!”许宣一惊:“怎地是你?”
“阿弥陀佛,想不到这里竟是许施主的府邸,看来我与施主确实是有缘!”
法海自从离开金山寺后,先去镇江府化缘,他卖相不错,又有金山寺主持的名头,还有法力傍身,也化到了一些银子。镇江府距离胥江驿不算远,他原本打算自镇江府一路步行前往钱塘县,那时想来银子也就够了,再和钱塘县邓子安说一说,让他把皇妃塔那块地布施给金山寺,就能开始着手修塔了,谁料竟会在这里遇到许宣。
“有缘没缘可是两厢情愿的事情,禅师,怎地亲自前来化缘了?莫非金山寺中已经穷到了这等地步?”许宣戏谑笑道。
这时雷峰塔还未建成,法海也不想露了口风,若是能在许宣这里化到些银子,雷峰塔中便有他一丝信仰之力,那时,想来白素贞更难逃脱。
心中存了此念,法海便道:“都是佛门弟子,何来亲自之说?日前淮水水族水漫金山,那时许施主也在寺中,想来是知道的,经此一难,寺中许多建筑损毁,所以需要修补一番,我师兄法枯,有心前往西湖边建一座分寺,坐镇钱塘,也需要许多银两,不知许施主可愿慷慨解囊?”
他也知道白素贞道行不浅,能掐会算,担心说出皇妃塔会引起她的警觉,便把淮水水族水漫金山和师兄法枯想要在西湖边建立分寺当做由头说了出来。
若许宣同意布施银两,到时重修皇妃塔时,再建一座小寺院也就是了,请自己师兄法枯前去坐镇,也算是弘扬佛法。
若是许宣不同意,那也无妨,少他一点信仰之力,也不会影响大局,现在这样说权当是搂草打兔子,顺手为之了。
许宣听他这么一说,也没多想,便道:“说来淮水水族水漫金山,也算是我和师父借贵寺炼丹,引来的外劫,此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说完,对身后赤寿吩咐道:“你去取500两银子来,算是我们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