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许宣带着李公甫飞回许府时,小青已经将稳婆请来,正忙着在厨房烧热水备用。
听得房中自家娘子叫得凄惨,许宣顿觉心痛不已,恨不得以身替之,旋即忽然想到一事,忙用冲回房间,自禹王鼎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人道火焰。
心中暗道:“那徐乾当真厉害,幸亏此物一直放在鼎中孕养,不曾带在身上,否则今日被他洞察了先机,只怕就难办了。”
回到堂中坐定,阳神却早已出体隐在暗处,只等文曲星送上门来。
李公甫回房换了一身衣服,不知从哪里寻了两坨棉花塞到耳朵里,老神在在坐在堂前太师椅上,似乎还未从方才的“晕机”感中回过神来。
许娇容见状,上前两把将棉花扯出,怒道:“哎,你耳朵你塞这个干什么?”
李公甫跺脚道:“哎呀,她叫那么惨,我听了难受嘛。眼不见为净,耳不闻心平,给我,给我。”
许娇容一摆手,说道:“不要,我偏要让你听。”
元婴主宰肉身的许宣在也着急地站起身来,双手不住摩擦着,念道:“怎么这么久都还没生啊,真是让人担心。”
许娇容安慰道:“别担心,都是这个样子的。”
“姐姐,生孩子真的那么痛啊。”
许娇容作势欲答,一旁李公甫却道:“哎呀,你问她呀,她也是新娘子吃上轿团子,破天荒头一次,她怎么会知道啊!”
许娇容被她打断话语,怒道:“我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呀,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谁强?”
说完,便挺着大肚子上前半步,轻轻顶了一下李公甫。
李公甫忙赔笑道:“好,好,好,你强你强!”
只是他这边话音刚落,许娇容忽然就觉腹中一阵坠胀,不由痛呼起来。
“我……我,我肚子疼!”许娇容双腿岔开,右手指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不敢再随意动弹。
李公甫见状,忙上前扶住她,小心在一旁椅子上坐定,问道:“你怎么会忽然疼起来呢?”
许宣一惊:“该不会是快要生了吧!”
“啊?啊……好疼啊,肚子疼啊!”许娇容听她这么一说,更觉腹痛难忍,大叫起来!
“那怎么办!”李公甫见状,不由有些手足无措。
“快扶姐姐回房啊!”许宣忙道,随即叫过一旁周鸿,让她也过来帮忙。
正在这时,一道红芒从天而降,自房顶灌入,顿时整个许府放出万丈红光,引得府外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来得好!”
许宣阳神一喜,隐去身形,正想再不避讳,穿房入舍前往白素贞房中,忽然面前却多了一个青衣公子,不是方才刚见过的徐乾又是谁?
“果然是阳神!”
徐乾似笑非笑看着许宣,说道:“早知你要坏我好事,所以便来看一看。”
许宣被他一眼看来,只觉身躯一紧,周身忽然有一种被天地压迫住的感觉,竟半点都动弹不得。
“青帝,你插手如此之深,难道就不怕天道反噬吗?”
“噢?”
徐乾双眼一亮:“你竟知我来历?看来他们说的一点没错,一入棋局心智迷,白蛇命运已不同,镇妖塔中圣物出,只恐惊醒梦中人。
如今看来,你才是这乱局中的一点变数,想必他就在你身上吧。”
说到这里,徐乾不由面露一丝得意之色,朗声笑道:“难得,难得,原本以为釜底抽薪即便能功成身退,事情也只成了一半,想不到今日你竟主动送上门来,真个妙极!”
许宣面容一肃,忽然散发出一股极为恐怖的气势,脑后一轮红日缓缓浮现,面沉如水,一指徐乾,说道:“灵威仰,你看我是谁!”
青帝,姓阎讳开明,字灵威仰,摄青龙,头戴青精玉冠,衣九气青羽衣。
听得许宣一阵暴喝,徐乾也不由一愣,正色再看,只见许宣阳神忽然变作一个鸟身人面的绿袍童子,头扎双髻,手执一根青翠柳条,脚踩两条青龙,神态威严。
“句芒!”
徐乾双眼瞳孔一缩,感应着绿袍童子身上滔天气息,深埋脑海深处的那抹记忆终于缓缓苏醒。
洪水,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洪水,天地间尽是白茫茫一片,浪花翻腾着,嘶吼着,淹没除了泰山之外的一切事物。
雷霆滚滚,这是传说中能够开天辟地,灭杀一切的都天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