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金身得了白素贞一点神念寄托,龙女祠才算落成完毕,神像也如凡人所说“开了光”。
白素贞初为钱塘水神,许多神道妙法都不曾体会过,正当她借这一缕神念感受神职奥妙时,一个青衣老道忽然手执拂尘,昂首走了过来。
这人虽然脚步轻浮,道袍破旧,行动间却隐隐暗合某种韵律,他就这么直直走入正殿,四周百姓却好似无一人发现他的行踪一般,叩头的依旧叩头,烧香祷告的依旧烧香祷告。
道人行至神像前,抬眼打量了一番庙宇装饰,才将目光落在宝座上的神像上。
唇不启,声已至:“恭贺白神君脱去妖身,得居神位。”
神像灵光一闪,白素贞飘然下降,四周百姓都是肉眼凡胎,都不知道自己顶礼膜拜的钱塘江新晋水神这时已经走下神坛,来到自己身旁。
“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在哪座名山修行,如何称呼?”
白素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道人,这时她虽只是一缕神念,但眼光仍在,自能看出面前这位貌逾古稀的道人,双目神光内敛,一举一动皆合道韵,一身修为只怕已入练神返虚之境。
道人打了个稽首,说道:“贫道罗浮山申公茂,日前曾与白神君在钱塘水府见过一面,今日前来,一者为神君贺,恭贺神君能以修士之身得居钱塘江水族正神,日后成就必然不可限量。二者嘛,却是有件事想向神君请教,还望不吝告知。”
那日钱塘水府中宾客众多,白素贞心神都在许宣和敖放、敖荆等人身上,确实不记得有这么一位道人。
只是来者是客,白素贞依旧微微屈膝一礼,说道:“原来是申公道长,不知道长要问何事?”
申公茂还了一礼,才道:“白神君不必如此客气,你是水族正神,我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苦修士,如何当得起你这一礼?
老道曾在罗浮山上掐指推算,知道飞升天劫数月之内就要降下,只是苦无渡劫法宝,一旦天劫降临,只怕就是个身死道消的下场,所以才来求白神君相助。”
白素贞略微皱眉,心中隐隐猜到了这道人此行目的。
便道:“前辈客气了,若论修为,晚辈虽然得居钱塘江水神之位,却还未至练神返虚之境,就算有心相助,也是无能为力。
前辈既能入钱塘水府,想必在龙族中应当识得一些高人,何不去求他们?”
申公茂微微一笑,说道:“老道早年云游天下时,曾与洞庭龙君有些交情,是以听闻钱塘龙君殡天,才前往悼念。
龙族本不善推衍祸福吉凶,纵有神通也只局限与一己之力,水府中虽有万千宝贝,却无一件合老道渡劫之用,所以才来求白神君行个方便。”
“前辈想要我如何行方便?”白素贞问道。
申公茂在袖袍中掏了掏,摸出一个白玉小瓶,托在手中递了过去,说道:“老道也不是不讲礼数的,寻人帮忙总不能空手上门,今日又逢白神君初登神位,这七滴天一真水便当作老道的贺礼吧。”
一听天一真水,白素贞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奇怪神色,申公茂见状,还以为她不知此物玄妙,忙道:“自洪荒之后,天一真水世间难觅,神君虽得钱塘江水神之位,又渡过化形天劫,但这等神物依旧于神君仍有莫大好处。”
说着,申公茂得意的竖起一根手指:“这神水只需一滴,便有千斤重,其中蕴藏生机无限,神君若是能将七滴真水炼化,定能使体内法力更加充沛,肉身与元婴之间越发调和,若有炼丹高手将之炼成丹药,更有肉白骨,生死人之效!”
白素贞道:“天一真水的名头晚辈也听说过,只是此物于我而言并无多大用处,前辈不如先说说需要晚辈如何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