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阴神不同,阳神境界有三重。
初为形神分离,即肉体与阳神处于分离状态,阳神虽能白日出行,但与肉身却无太多助益。
继而形神合一,这时阳神不但出窍自如,还能改变肉身部分状态,譬如寿命、力量、神通。
修到最后,形神俱妙!
这时,不是阳神归于肉身,而是肉体溶解在阳神之中。
到这等境界,才算摸到了肉身成圣的门槛,有望修成神魂!
形神俱妙,聚则成形,散则成气。又能化身百万,在六道中感悟大道,随缘度人亦度己。
如今许宣虽然修出阳神,却只是形神分离的阶段,平日里阳神端坐灵台,或是虽心意行走于世间,但与肉身仍旧隔了厚厚的一层膜。
有这层膜,纵使阳神脑后灵光能破诸般虚妄,也要肉身刻意御使,假借神通一用才行,所以刚刚许宣才会被申公茂的障眼法骗了过去。
不过,就如人的第六感一般,纵使形神分离,阳神端坐灵台中,也让许宣六识五感较之常人敏锐了许多。
石碑拍下,头破血流。
山海剑指,如中败絮。
但许宣却感觉不到阵中申公茂有一丝灰败死气露出,虽然鲜血嘀嗒,掌声清脆,仍旧让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心中一念起,阳神脑后灵光当即如烈日一般在灵台中照耀开来,驱散许宣心中迷雾,让他发现了申公茂神通的破绽。
“身外化身?”许宣疑惑问道。
正抚掌赞叹的申公茂身形如流沙般塌陷下去,继而渐渐变淡,直至消失不见。
而许宣目光所及的左手无人处,却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正是刚刚在阵中被斩杀,继而又出现在阵外,消失不见的申公茂。
“老道一介散修,哪里有这许多天材地宝拿给你糟蹋,不过是一些障眼法术而已,你们夫妻二人肉眼凡胎,未曾化神,竟能看破老道道法玄妙,当真难得。”
申公茂面现赞赏之色,看向许宣的目光也略微柔和了一些。他一路修行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个,不曾有过师尊,也未收过徒弟,如今飞升在即,反倒见猎心起,生出了收徒的心思。
“白神君若真个不知离地焰光旗下落,不妨将你家夫君予我做个关门弟子,他碑阵神妙,就算是拜师礼了吧。”
“拜师礼?”
许宣一愣,旋即大笑,指着申公茂骂道:“好个没脸没皮的道人,你这般厚颜无耻,是怎么修炼到如今境界的?”
申公茂并不答话,只是看着白素贞,淡淡道:“白神君修行千年,应当知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是神道正神,老道不敢伤你,但他却不是。”
老道一指许宣,手中浮尘一扬,环视左右,看着闻讯匆匆赶来的虾兵蟹将,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白素贞一抬手,止住了跃跃欲试的水兵,似这等练神返虚的修士,根本不是这些水族兵士能擒拿的。
“钱塘水府阵法森严,没有水府令牌绝难入内,道长能不请自入,想来必有所持。
若是以往,道长要借我家官人石碑渡劫,借了便是,那也没什么。
只是如今敖应龙君新丧,钱塘水族人心不稳,你这般大剌剌闯进来,先问离地焰光旗,再欲收徒索礼,我白素贞若就这般允了你,只怕威严尽失,如何还能坐稳钱塘水神之位?
我只问道长一句,今日之事可能善了否?”
看白素贞俏脸微寒,申公茂心中不知为何也是一颤,旋即想到自己一身道行已至世间法尽头,又有敖奇所赠水府令牌,白素贞区区一个千年蛇妖,纵使坐了钱塘水神的位置,又有何惧?
强自驱散那丝莫名的忐忑,申公茂道:“老道与敖应龙君有些交情,能得水府令牌也在情理之中,神君夫君若拜入我门下,老道与钱塘水府便再不分彼此,今日之事自然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