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蒋奕武。
尽管是蒋奕武先主动找茬,想要撞翻蒋奕文的马车,令蒋奕文当场摔死的。但醉酒麻痹了蒋奕武的头脑,令他忽略了一点。
——蒋奕文的马车看起来比他的马车略结实些。
其实不仅是略结实些。
这马车是蒋侯爷专程替以前的蒋奕文打造的。不仅为了容纳蒋奕文的轮椅,体积比寻常马车都要大;还为了防止身患瘫疾,不能随意移动的蒋奕文被人袭击,在马车车轮车厢等夹层加了钢板。
为了隐蔽与安全,这马车是瞒着所有外人建造的。
蒋奕武并不得而知其秘密。
因而从他的视角,这辆马车仅仅是稍显结实一些。只要他弄个更高大一点的马车,自然能将马车轻易撞飞。
再加上他寻来的车夫喝了酒,手脚并不如往常利索,比不得经验丰富又悍勇的梁叔,在躲避梁叔马车时慢了许多。
这两点巨大的疏漏,造成了此刻他的大溃。
砰——
在强大惯性作用下,被狠狠甩出车厢的他,后背重重地落在青石板地上,发出了清晰的骨裂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难地抬起头,哇地吐出了一口血。
“二少爷!”望着蒋奕武垂死重伤的一幕,酒醉的车夫被彻底吓清醒了,强行勒紧马缰,令高速行驶的马匹减速。顾不得等马车停下,他便慌忙地跳下了车,跑到蒋奕武身旁。
“二少爷,你怎么了?你要不要紧?大夫,对,二少爷你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
他慌得都不敢拿手碰蒋奕武,双腿因恐惧吓得发软,晃了一晃才站稳。
但他刚准备去找大夫,扭头望见身后时,又一瞬间僵住了。
蒋奕文的马车虎视眈眈地停在二人的正后方。
之所以用虎视眈眈一词,是因为马车内的人已知晓二少爷身份,却无一人露出慌乱之态,下车检查二少爷伤势。
反而他们皆坐在原地,气势肃杀坚毅,手握着略紧的马缰,眼神里满是冰冷,仿佛随时都会上前再撞一场。
蒋奕武已经重伤。
若再被这马车狠狠撞上一次,恐怕真的会死!
这可能令车夫吓得冷汗淋淋。顾不得去找大夫,亦不敢挪动半步,他牙齿都在发抖,僵硬地露出一个笑:“大、大少爷,方才是个误会,是我们认错了人了,现在二少爷已经重伤了,老奴马上就带他离开,绝不再碍大少爷的眼。”
马车纹丝未动。
车夫意识到了什么,牙齿因恐惧已发起了抖,肩膀不停地抖动着:“大少爷,纵然二少爷有什么错,他现在也已重伤赎罪了。求您、求您饶他一条命了。老奴给您磕头了。”
砰——
砰——
砰——
散发着浓重酒气的车夫,哭得鼻涕眼泪糊得满脸,砰砰砰地磕了六个响头,额头出现了碗大的血痕。
因急促地连续磕头,车夫头晕得几欲作呕。但一抬头时看到的场景,又一瞬令他恢复了清醒,背后冷汗更甚。
蒋奕文马车并未退后半分。
坐在高大马车里,手轻轻撩着帘子,瞧着外头风景的蒋奕文,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你们要杀我,因技不如人受伤,我便要饶过你们一条命?凭什么?”
凭什么?
车夫刚欲回答说什么,下一瞬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眼睁睁看着由两匹高大白马拉得巨大马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奔跑在青石板路上,径直地朝他与二少爷冲来。
以这个速度冲来,他们一定会被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