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好人做了一百件好事,但只要做了一件坏事,旁人就容不了他;坏人做了一百件坏事,但只要做了一件好事,别人就会饶恕他。
云崔氏见村民们都向着她,便忍着疼朝云芍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
云芍药平静地回望着她,在众人饱含着厌恶和忌惮的目光里,波澜不惊地开口了:“娘,你这么污蔑我,可就没意思了。”
“我怎么就污蔑你了?丫头,难道为娘现在不是受害者吗?这是你的房间,这屋里除了你还会有谁放老鼠夹?你故意把老鼠夹放在门槛后面,还说你不是想要害娘?”
“那么,娘,大晚上地你进我房间是想干什么?”云芍药笑着问道。
“为娘是觉得这些年对你有所亏欠,所以想要进来给你盖盖被子,怕你晚上着凉了。哪曾想你竟是这般狠心,简直就是把娘的心挖了出来放在油锅里煎!”云崔氏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众人在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之后,自然对于崔氏起了同情之心,在没有深思之前,都信了她的话。
“盖被子?娘,你说这话就不会觉得良心痛吗?”云芍药拎着床上的被子走到了门外面,扔到了地上,对村民们说道,“这还是早春三月,她就给我盖这么薄的被子,我落水得病之后,才刚刚能下床呢。她给我盖这么薄的被子,是想让我再冻病一场吗?本来我的身子就没有好利索,要是再病了一次,可能就这么去了,这很难不让我在心中暗暗猜想,这就是她的计谋!她就是想冻死我!”
“说得没错!”村民们听了以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这还真像是云崔氏会做出的事。
“娘,你真要是有心,你就该抱一床厚的被子过来,”云芍药转头望向她,“而不是在这里撒谎!”
“那你说我半夜是来干什么的?不管我半夜是来干什么的,你都不应该在门槛底下放一只老鼠夹,你这不是存心想要害人吗?”
“害人?大半夜不请自进一个姑娘家房间的人,你们说那是什么人?”云芍药反问道。
“贼人!”村民们纷纷回答道。
“也是,玉佩在她手上呢,那玩意儿招贼!”
“也难怪芍药丫头要留一手,这不怪她!”
“既然云崔氏想要冻死她,那么半夜进来就肯定不是来给她盖被子的,那说不定是来偷玉佩的!她伤得可真不冤!”
……
云崔氏见风向倒向了她那边,顿时就急了!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想偷玉佩?这只是那个丫头的一面之词!”
“那你用手拎着的老鼠夹呢?”云芍药步步紧逼,“娘,依我看,你是又要偷玉佩,又想拿老鼠夹伤我吧?”
村民们顿时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没有啊!”云崔氏辩解道,“我只是怕你屋里闹耗子,影响你休息,所以才会提着一只老鼠夹进来!”
“你会这么好心?”云芍药再次看向了村民们,“你们大伙相信吗?”
“不相信!”村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于是他们便脑补出了一出大戏,觉得云崔氏进来的时候拎了两只老鼠夹,哪知道其中一只老鼠夹不小心掉在了门槛后面,接着她又不慎踩了上去,所以才会有现如今的局面!
云芍药的一番论证完美地将自己给摘了出来,又将云崔氏推进了更深的舆论漩涡之中。
村民们指着云崔氏议论纷纷,眼里满是嫌恶之色。
在唾骂云崔氏之余,他们又满心羞愧,觉得自己之前肯定是误会了云芍药,一时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这丫头了。
村民们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纷纷对着云雀氏唾弃了一番。
“呸!”
“呸!”
“呸!”
……
村民们不敢单独得罪她,却不怕一起得罪她。大伙儿一起得罪她,她难道还能一一报复回来不成?
云崔氏银牙欲碎,脚踝上的疼痛已是让她冷汗淋漓,村民们的唾骂更是让她愤怒又憋屈!
向来只有她算计别人的份儿,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而云芍药讥诮的目光,更让她犹如利剑穿心!
她知道她栽在这个小贱人手中了!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她一定会让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这场闹剧告一段落之后,云崔氏被云家三房的人扶着去看了村里的大夫,云芍药进了云崔氏的房间,将她床上那床厚被子搬了进来,一夜无梦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