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生了病,我过去拿点药。”
“那不得把周大夫请过去?”王大娘又问道。
“就是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过去拿点药就成了。”云芍药笑了笑。
“头疼脑热不是小毛病,拖一下会变成大病的呀,”王大娘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真不愧是当家作主的嫂子,对小叔子就是狠心,手里攥着一大把钱,连小叔子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都舍不得请个大夫过来看一下。”
王大娘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可云芍药却听了个真切。
不过她也无意与他们解释些什么,这种事情只会越解释越说不清楚,索性等宋宣之病好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事实胜于雄辩。
王大娘现在对云芍药是半分好感也无,便指着不远处的一户人家说道:“那就是周大夫家,我还有事,先走了。”
云芍药点了点头。
王大娘一走,就迫不及待地去河边跟洗衣服的妇女们说道了起来。
妇女们听后,面上也是一片唏嘘。
“我本来以为她是个好姑娘呢,没想到心这么狠!”
“是啊,现如今家里又不是没有钱,却连小叔子生病都舍不得掏钱!这种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吧?宋明之就不管管?”
“人家长得又俊俏,性格又泼辣,宋明之肯定已经被她吃得死死的了,哪里管得到她?我看宋家三房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家里有一个恶毒的嫂嫂,大哥又不向着他们,我估计再过几天,这对小夫妻吃香喝辣,几个弟弟都得吃糠咽菜呢。”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小云氏就是故意不好好给小叔子治病,想要让他的小病被拖成大病,最后生生病死?这样一来,家里不就少一张吃饭的嘴吗?以后,家里也不用给他娶媳妇儿置办聘礼了。”
……
妇女们越想越离谱,把云芍药想得越来越恶毒,一个个却觉得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哎,咱们衣服也快洗完了,那就收拾收拾一下,去周大夫家门口看看热闹吧。我打赌,周大夫肯定不会让她拿药!”有一个妇人说道。
“这还用得着打赌吗?周大夫最爱惜名声了,万一小云氏把宋宣之的病越治越重,然后全推到周大夫身上怎么办?他肯定会想到这一点,所以绝对不会给她拿药的!”
“那就有好戏看了!走走走,咱们快走吧!”
……
妇女们在河水中最后摆了一下衣服,然后将衣服随意地拧了一把,丢进了一旁的木盆里,扛着木盆就一起往周大夫家走去。
当她们走到周大夫家门口的时候,周大夫才刚回来,肩上挑着一担水。
“周大夫,您好,我想找您拿点药。”云芍药客气地说道。
“哦,你们家谁病了呀?”周大夫将水挑进了院子里,放下扁担问道。
“昨天夜里冷,宋宣之着凉了。”
“噢,那有没有请大夫看看?”周大夫此时已经有些不高兴了,莫不是孩子生病了,宋家三房的人不找本村的大夫,还去找了别的村的大夫?
这还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既然看不起他这个本村的大夫,有本事就别找他拿药啊!
“我最近看了一些医书,已经有些上手了,想着这一回可以勉强试试,”云芍药谦逊地说道,“当然,如果治疗的效果并不好,还是要麻烦周大夫来一趟的。”
周大夫一听这话,顿时就被气笑了。
敢情他们家不是去别的村里找了大夫,而是由着她这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妇人胡乱开药!
这可不行!
万一云芍药随便从哪里弄来了一张药方子,把宋宣之的病越治越重,然后推说这药方子是他给她的,那他的名声不就被她给毁了吗?
不知内情的人,肯定会觉得她说的就是实话,如果她的方子不是他给的,那他为什么要给她拿药?
想到这里,周大夫的态度十分坚决:“不行,我绝对不可能拿药给你!”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周大夫的语气很强硬,“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开的方子?我就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会认字的?认得多少字了?看了几天医书了?一个连字都认不得两三个的人,就敢胡乱给人开药,不把人治死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别的病我自然是不敢上手,可是眼下小四只是感染了普通的风寒……”云芍药解释道。
“普通的风寒?那你知不知道普通的风寒也有可能会被拖成大病?拖到最后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周大夫了冷哼了一声。
“如果他病情加重,我自然不会再固执己见,”云芍药诚恳地说道,“我只是觉得,现如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让我用理论指导实践的机会,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