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自己要嫁一个长相平庸的男人,而云芍药能嫁一个这么俊美的夫君?
尤其是宋明之的手上还搭着一件厚重的女式披风,披风上绣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宋家三房的外债难道这么快就还清了吗?他们家到底得了什么机缘?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有钱?
有钱也就罢了,宋明之没舍得给自己买披风,倒是给云芍药这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买了一件,这不就是疼媳妇的表现吗?
想到嫁给张童生这么久,甚至还为张家生下了一个白胖小子,张童生连一条手帕都未曾送过自己,杨翠翠的心里便是一阵气苦。
这时又是一阵夜风,吹来蔷薇花瓣洒落如雨,钻进了云芍药的衣领里,散发出幽幽清香,好似缠*绵细雨。
宋明之抖了抖手中的披风,披在了云芍药的肩膀上,又上前一步,扯着披风的锦带,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在锦带间穿梭着,为她打上了一个漂亮的绳结,接着又为他抚平了披风上的褶皱。
两人靠得很近,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香,他竭力用平静的表情遮掩心跳如鼓的紧张,手上的动作十分细致。
云芍药垂着眸子,目光落在他那双好看的手上,心里那股怪异感又翻涌了上来。
为什么他要这么认真地给她打绳结?随便系个蝴蝶结不就好了吗?
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的事情格外上心。
可他平时表现的又太一本正经了,这让她心里也很没底,难道她又想多了吗?
也许,他今晚的举动是刻意为之,只是为了在杨翠翠面前秀恩爱,好为她挣面子吧。
毕竟两人已经成了名义上的夫妻,那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果然,宋明之体贴的行为,犹如在杨翠翠的心上插了一把刀,让杨翠翠有些如鲠在喉。
她猛地转过了头,不去看他们,低声嘟囔的一句:“有什么好表现的?当谁跟丈夫没亲热过一样!”
可事实却是杨翠翠跟张童生确实没亲热过,除了刚成亲那几晚,两人行过云雨之事,之后,由于张童生实在嫌弃这个没文化的妻子,便碰也不肯碰她。
想到这里,杨翠翠的心中又是一阵气苦。
“这件披风是你什么时候买的呀?”云芍药抬头问道。
“这几日降温,怕你着凉,特意去了镇上一趟,”宋明之望着蔷薇花下的美丽少女,凤眸里深藏柔情,“当然,也带回了不少书。”
最后这句话,不过是欲盖弥彰。
他的确是带回来了很多书,但是这其中一大部分都是他买给云芍药的医书。
马上就要到县试的时候了,他要去县里赶考,虽说他有信心能通过这次县试,成为童生,但是平时若是不多看看书,做做样子,难免惹人怀疑,又或者风头太甚。
这几天夜里两人都睡得有些晚,一人坐在书桌的左边,一人坐在书桌的右边,都在看书。
当然,宋明之更多的心思不在书本上,由于云芍药温习医书太过全神贯注,因此也没有注意到宋明之经常会撑着头,在灯光下凝望着她,每当这时候,时光就犹如蜜在流动,水在荡漾。
“都已经这么晚了,咱们怎么去镇上啊?”杨翠翠没好气地问道,“就怕去了镇上,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全都关门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驾着马车来到了宋家三房的大门口。
来者从马车的车辕上跳了下来,正是吴老头的二儿子。
吴家是村里的大户,吴老头瞧着隔壁村的地主买了一辆马车,心里有些不得劲儿,今天便去镇上也买了一辆,一大早地就赶车回了村里,让村民们好一阵羡慕。
今天早上,宋明之问了云芍药去庙会的事情,云芍药只说这几天很忙,怕是去不成,他又想着杨翠翠是个死缠烂打的货色,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今天夜里也会追着要他们去镇上买东西。
于是,宋明之就去了一趟吴家,多出了一些银子,将这辆马车买了下来,让他们将把车送到宋家三房门口。
吴家老二对这辆马车喜欢得紧,白天一直驾着马车在村里转圈圈,直到吃过晚饭,才念念不舍地将马车送了过来。
“我扶你上车。”宋明之一手替云芍药提着厚重的披风,另一只手极有绅士感的递了过来,让她扶着他的手臂上了马车,稳稳地坐了进去。
吴家老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讪笑着说道:“真不好意思,这马车被我驾了一整天,到现在才给你们送过来,不如这样吧,这一趟我送你们,就当是赔礼道歉了。”
“嗯。”宋明之颔首,也上了马车。
杨翠翠见状,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掀开帘子就往车里钻。
“要么坐外面,要么滚!”别看宋明之对云芍药温柔细致,对别的女子却是不假词色。
上辈子历练出来的积威,让他的话语里如同蕴含着雷霆之力,吓得杨翠翠差点一脚踩空摔下马车。
杨翠翠怂得像是被扔进水沟里的老鼠一样,乖乖地坐在车辕上不敢动弹了,手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吴家老二也有些心有余悸,怔怔地上了马车,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弱弱地问道:“你、你们要去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