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溃疡了吗?”张猴子的婆娘连忙问道。
“没有。”云芍药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没有?你知道他的脚有多痛吗?要是不住着拐杖,他可能根本就走不了路!”张家婆娘气急败坏地说道。
“他的伤口处没有发青发紫,也没有流出脓水,显然不是溃疡的症状。”云芍药要认真地说道。
这下,众人说得更加起劲了。
“你看看,小云氏也这么说了,你就别再在这儿胡搅蛮缠了!”
“人家周大夫还为难过小云氏呢,小云氏能帮着他吗?她如今这般说,讲得肯定是公道话!”
“就是,你快回去吧!免得到了公堂上,你能告周家告不赢,反而还会被周家反告一个诬告!到时候,损失的可是你们!”
……
张家婆娘气得都快昏过去了,她上前一步,打算推倒云芍药,却被后者灵敏地避开了。
张家婆娘没有站稳,自己反倒是摔了一个趔趄,显得更加狼狈了。
“小云氏,你不会看病就别乱说话!什么叫他没有溃疡?他都痛成那个样子了,伤口肯定就是溃疡了!”张家婆娘咬牙切齿地说道,倒是将云芍药也给恨上了。
“脚痛就一定是因为溃疡吗?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吧。”云芍药冷静地反问道。
“那你说说,还能是什么原因?”张家婆娘插着腰问道。
“你等我先问你男人几个问题,”云芍药看向张猴子,一脸认真地问道,“你的脚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大概是从十天前开始的,痛了三天之后,我就找周大夫看病去了,”张猴子一边呻*吟着,一边艰难地说道,“周大夫就说我肯定是踢到了哪里,脚趾头里面溃疡了,要拔掉指甲,敷一些消除溃疡的中草药才能好。”
村民们点了点头,张猴子没有说谎。
“你家住在哪里?”云芍药问道。
“就住在村子的西边,几棵百年大樟树下面。”张猴子遥遥地指着村子的西面,向云芍药示意道。
云芍药抬起头来望了过去,只见那几棵百年大樟树的树干十分粗壮,需要两三个人才能合抱,大树底下的农家小院非常阴凉,即便是在清晨也漏不下多少光线。
“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阴冷啊。”云芍药感慨道。
“是有些阴冷,但那是我们家的祖屋,所以我和我婆娘成婚之后,没有想过盖新的房子,只是将老房子重新修葺了一下。”
“长期住在阴冷的地方对身体不好。”云芍药说了一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天能挣那么多钱啊?”张家婆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因为云芍药说她丈夫没有溃疡,因此她现在对她很不满,说话一点儿也不客气。
云芍药上辈子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家属,脾气早就已经练出来了,她也不与张家婆娘计较,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最近小便如何?”
“不太好,”张猴子摇了摇头,“而且还有点便秘。”
“喝酒吗?”
“经常喝酒,一天不喝酒就觉得浑身没劲儿,心里跟猫挠了似的。”张猴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这一点村里人都知道,张猴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嗜酒如命,家里赚的钱大多被他拿出去打酒喝了,因此,张家婆娘也就抠搜得要命。
人家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来画,张家婆娘是一文钱恨不得掰成四半来花,甚至,她还染上了爱占别人小便宜的毛病。
上一回,云芍药雇人挖竹笋,她一个女人家挖的竹笋比许多男人还多,在云芍药付钱的时候,她还死乞白赖地要她多给她一些钱,否则就赖着不走!
她在村里也算是极为难缠的一号人物了,有时候为了一点小钱,死乞白赖都是轻的了,甚至还会倒打一耙!
所以,平常村里人都是看着她就绕道走。
说来说去,将她逼到这一步的都是一个穷字啊!
“你把手递过来,我给你把把脉。”云芍药接着说道。
村民们一听这话,纷纷无语地摇了摇头。
把脉?
她懂什么叫把脉吗?
以为看过两本医书就能给人家通过把脉确定病情了?看书是一回事,给人实际看病又是另一回事啊!
没有多年的经验,把脉怎么可能把得准?中医共有二十八种脉象,她能分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