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呢?”周围一片哗然。
古代比较讲究尸体的完整性,很难接受死者的尸体被切来切去。
更何况,这回被动刀子的又是一个年轻的、有身份的小姐。
“那就这样吧,”黄老夫人摆了摆手,“有劳你了。”
反正黄羽裳都已经死了,虽然作为一个母亲,她也不愿意将她的尸体切来切去,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深切的折磨,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希望黄羽裳胃袋里的食物是没有毒的,这样就可以洗清黄月歌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让她以后还能顺利地嫁到陈家去。
黄老夫人的想法是好的,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仵作切开了黄羽裳的胃袋,从胃袋里面取出了还没有消化的食物,将那些食物喂给了一只狗吃,结果,那只狗被毒死了。
这一结果出来之后,在场宾客一片哗然,所有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了黄月歌。
黄月歌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连忙跪在了黄老夫人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说道:“娘,你相信我,我没有下毒,这件事情绝对与我无关啊!”
黄老夫人又是伤心又是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放在手底下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竟然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下手去杀。
“你太让我失望了!”黄老夫人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黄月歌哭了起来。
可是铁证如山,在场已经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话了。
“我就说嘛,这件事情肯定是黄月歌做的,除了她之外,谁会跟自己的妹妹有这么深的仇恨呢?”
“她连在自己的母亲的宴会上,都不忘刺激一下自己的亲妹妹,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这样的人还想嫁到陈大人家里去?怕是做梦呢,陈大人是绝对不会要一个杀人犯媳妇的!等官府知道了这件事情,就会派衙役过来拘捕她,等待她的会是秋后斩首的下场!”
“自作自受!”
……
都说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黄月歌一旦遭了事儿,众人都巴不得踩上一脚。
甚至还有人在人群中提议道:“那咱们就赶紧报官吧,总不能让死者不能沉冤昭雪!”
黄老夫人想出言阻止,可又说不出阻止的话来,他们家现在出了命案,让官府介入是理所应当。
黄月歌杀人的事情,似乎已经板上钉钉了,没有人还以为这件事情可以翻案。
就在众人都忙着唾弃黄月歌的时候,云芍药走到了黄羽裳用过膳的桌案前,端起那只盛放过鱼汤的碗瞧了瞧,只见碗底还残留着几片荆花的花瓣,便拿起筷子将荆花的花瓣夹了起来。
“喜鹊,你家小姐在用午膳的时候,有没有不小心将荆花吃进去?”云芍药端起碗,拿着筷子走到了喜鹊的身边。
“有,当时小姐太生气了,一边喝鱼汤一边碎碎念,一不小心就吃进去了好几片花瓣,我当时就站在她身边,我很想提醒她,但又怕她一怒之下迁怒到我,将我给训斥几句,想着她反正也没察觉到自己吃下了几片花瓣,就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喜鹊忐忑不安地说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黄大小姐没有杀人,这次的事情应该是一个意外。”云芍药正色道。
“你是什么人啊?仵作都已经验明了真相,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难道你的验尸经验比仵作更加丰富吗?”崔云梦忍不住说道。
“就是!”另一位与她一道来的小姐跟着一唱一和。
在场的那些妇人也跟着议论了起来,一个个觉得云芍药就是一个想攀附黄家的小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这里轮得到她一个乡野村妇说话吗?
再说了,这件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难道她还以为她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颠倒黑白?
当他们这些人都是傻子啊?
简直可笑!
“宋夫人……”黄夫人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之色。
“无妨,”云芍药摇了摇头,继续对周围的人说道,“这次的事情的确只是一个意外,黄大小姐不是杀人凶手。”
“那你是要推翻仵作之前检验出来的证据喽?”崔云梦冷笑一声,“难道吃了黄羽裳胃袋里的食物死在我们面前的那只狗,不存在了吗?你竟然能说得出这种瞎话!”
“那只狗的确是因为吃了黄羽裳胃袋里的食物而死,不过这不代表就是黄大小姐下的毒!”
崔云梦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是她还能是谁啊?”崔云梦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难道这里还有谁对黄羽裳的恶感,比她更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