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订好了房间之后,云芍药对宋明之说道:“你先回房间看书,明天就是府试了,我得买些干粮给你带进考场。”
“给些银钱让客栈的跑堂去买吧。”宋明之不放心地说道。
现在他对她万分在乎,恨不得将她拴在自己身上。
“无妨,跑堂哪有我心细?更何况,只有我知道你的口味呀,”云芍药笑盈盈地说道,“你回房间等我,我去去就来。”
“面纱戴上,我怕有登徒子打你主意。”方才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有好些读书人的目光落在云芍药的脸上了,这不由得让他有些吃味。
“登徒子要是敢打我的主意,那他们怕是活腻了,”云芍药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忘了我这一个多月的苦练了吗?”
“也是。”宋明之点了点头。
这一个月以来,云芍药日日五更就起,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本拳谱在练习,练得十分刻苦,不仅如此,她还自创了一排形状古怪的木人桩,每日打木人桩都打得很狠,原本村里有些男人想打她的主意,看到她打木人桩的狠劲之后,他们纷纷打消了心思,深怕一个不小心,自己没将美人儿搂在怀里,胳膊和腿倒是保不住了。
云芍药练习的那本拳谱是她根据记忆画出来的《八极拳》的拳谱,八极拳素有天下第一拳之称,拳法凶猛刚劲,很适合作战。
而那些木人桩也是她根据记忆做出来的,这一排的木头人包含了一百零八个招式,足以代替真人和她对招。
云芍药出了客栈之后,从荷包里抽出面纱绑在了脑后,在街上寻找起了点心铺子。
不远处,有人开了个盘口,正在大声吆喝着:“来瞧一瞧看一看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文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要是压对了,那就是翻倍的报酬啊!”
那人站在一张高高的桌子上,吆喝得十分带劲儿,桌子下面围着一堆的人,正挤在一起下注,一个个唯恐自己手慢了似的。
“我要押南山的陆公子,陆公子素有才子之名,他此番肯定能成为府试的案首!”
“也就是你们南山人觉得陆公子能成为案首了,你们南山人那是坐井观天,我们云溪的周公子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才子呢!我押周公子!”
“我押徐公子!”
……
云芍药凑近一看,发现每张桌案的后面都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些木牌,每张木牌上都刻着一个读书人的名字。
这其中有十张木牌被涂成了红色,其他的木牌都是原木色。
“这十张木牌为什么要被涂成红色啊?”云芍药走过去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万金赌场在这里开了一个盘口,让大家下注赌谁能中案首,这呼声最高的十个人的名字,被刻在了红色的木牌上,这位夫人若是想要下注,直接看这十张木牌上的名字就可以了!”一个赌客解释道。
“那其他人呢?”云芍药问道。
“其他人当中,也有十人开了盘口,他们的木牌就悬挂在红色的木牌正下方,不过,买他们的人并不多。”
“这是为何?”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位赌客见她问得认真,不由得也来了些解释的兴致,“咱们沧州府可是南方的大州府,底下有郡城五个、每个郡城下面又有十几二十个县城,有些县城比较富饶,读书人多些、夫子水平高些,他们县城的县试案首就更有可能成为府试的案首;而有些县城比较贫穷,读书人不多、夫子水平也一般,他们那个县城的案首的水平就可想而知了。”
云芍药伸长了脖子瞅了一眼木架子上挂着的木牌,片刻后,皱了皱眉,继续问道:“在我印象中,夷陵郡的清河县也不算太穷吧?怎么那红色的十张木牌上没有清河县县试案首的名字,红牌底下的那十张木牌上也没有清河县县试案首的名字?”
“你是说那位姓宋的公子?”
“你也听说过?”云芍药有些惊讶。
“咱们客栈好些人听说过呢,是你们清河县的读书人说出来的,说是那位宋公子从未正儿八经地上过一天学堂,偏偏县试中了案首,真是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那赌客的语气泛起了酸,无他,只因他也是此次来赶考的读书人。
“许是天资过人呢。”云芍药在说到他的时候,微微低下了头,唇边泛起了甜蜜的笑意。
“呵呵,”对方冷笑了一声,“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也没人看好他,各大赌场也不开他的盘口,夫人若是还想下注,还就赶紧的吧!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别再观望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那好吧,”云芍药点了点头,“那我也来试试运气吧。”
“夫人,买南山陆公子吧!相信我的眼光,准没错!我们南山可是科考大县!这几百年来出过三十几个举人、四个状元呢!”
云芍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