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芍药又将手放在了桌面上,王大夫给她把了把脉,片刻后也叹了口气,拿了一张纸过来,以手挡住了云芍药的目光,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将纸折叠了起来,也压在了茶杯的下面。
“云大夫,你的病我不便多说,等我走了之后,你打开那张纸看看就知道了。”王大夫也做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接着,陆大夫和白大夫也先后给云芍药诊了诊脉,之后,他们也同样挡住了云芍药的目光,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将纸折叠好了,压在了茶杯的下面。
“我突然想起沧州城还有事,我就先行一步告辞了。”王大夫站了起来,朝云芍药开口说道。
“我突然想起我家里也还有事,我也要先走一步了。”凤大夫也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都要走,那么,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吧。”陆大夫接着说道。
“那我也和你们一起走吧。”白大夫表了态。
“你们别急着走啊,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不留下来尝尝芍药姐姐的手艺呢?芍药姐姐现如今可是这沧州最炙手可热的厨娘,你们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以后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吃到芍药姐姐亲手做的菜了!她亲手做的菜和她让自己的徒弟教那些加盟酒楼的厨子做的菜味道上总是会有细微差别的!”岳扶桑连忙站了起来,像是一个女主人一样挽留起了这几个大夫。
“不了,我家中实在有事,还是不继续留在这里叨扰云大夫了。”王大夫摇了摇头,非常坚持地说道。
“对对对,我们也是实在有事,这次就不继续叨扰云大夫了。”其他几个大夫也跟着说道。
“你们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啊?是不是芍药姐姐的身体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毛病?”岳扶桑大声嚷嚷了起来。
“没有,这位姑娘多虑了!”几个大夫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看就是有问题吧?我要打开这几张纸,看看芍药姐姐的身体到底有什么毛病!”岳扶桑快步走到了云芍药的桌前,伸手拿开了那个茶杯,将茶杯下面压着的几张纸抽了出来,然后迫不及待地展开了那几张纸,“天哪,居然是不孕不育!这第二张纸上写着的也是不孕不育,这第三张纸上写着的也是不孕不育!这几张纸上写着的全是不孕不育,这也太夸张了吧,芍药姐姐,原来你生不出孩子呀?”
岳扶桑故作天真地叫嚷着,声音特别大,唯恐整个老宋家的人听不见,也唯恐村里的人听不见。
果然,由于岳扶桑喊叫得特别大声,真的有一些村民听到了她喊叫的内容,他们相互招呼了一番,来到了宋家三房的门外,支起了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云芍药接过那几张纸,看了一眼看向了那几位大夫:“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王大夫硬着头皮说道。
“芍药姐姐,既然你生不出孩子,那不妨考虑给宋公子纳妾吧。”岳扶桑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你倒是问问宋公子愿不愿意呀?”云芍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明之。
“无妨,”宋明之走过来揽住了云芍药的肩膀,“有孩子可以,没有孩子也可以,重要的是芍药在我身边,那就够了。”
“胡闹!既然生不出孩子,那肯定要纳妾!否则的话,不要传宗接代了吗?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老爷子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
“对呀对呀,肯定要纳妾,”宋金菊也收过岳扶桑的好处,立刻站出来说话,“不纳妾怎么行呢?再说了,你们宋家三房现在家大业大,也不缺那点养小妾的银子!”
“你上次不是说,在大羽朝只有年过四十而无子的人才可以纳妾吗?否则的话就是违法的,那么,依我看,你不如现在就休妻,另外娶一个妻子吧!小云氏身患疾病,那也在七出之条里面,你休了她连官府也无权置喙!我看岳姑娘就很不错,各方各面都很好!”宋千钟对云芍药怀恨在心,立刻说出了诛心之言。
岳扶桑一脸得意,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老头从大堂外面走了进来,扯着岳扶桑就往外面走:“你给我回去,不要再胡闹了!”
“我没有胡闹,我喜欢宋公子,既然他们家想要纳妾,或者休了小云氏,是让宋公子另外娶妻,那我为什么不自荐呢?”岳扶桑甩了甩老头抓着的袖子。
“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了?一天到晚老搅在别人的家事里面,你还得意了是吧?”老头听闻此言,越发愤怒了。
“老前辈不必动怒,既然岳姑娘想留下来看看事情的后续发展,那就让她留下来吧。”云芍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
老头叹了口气,只好无奈地松了手。
岳扶桑又高高兴兴地走回了堂屋,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看向了老宋家的一群人。
“爷爷、奶奶、大姑……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娶别人的,如果你们觉得只要我娶了别人,那么,宋家三房和其他几房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的话,不如现在就把里正大人请过来吧。”宋明之淡漠而又疏离地说道。
“请他过来干什么?”宋老爷子皱了皱眉,不明所以地问道。
“过来立一个婚后公证,”宋明之以一种不容置疑地态度说道,“如果以后我休妻或者和芍药和离,那么我净身出户,芍药可以带走所有财产。”
“你疯了吗?”宋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
“家里的钱基本上是她一个人赚的,我和她分离的时候,让她带走所有的钱财,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她嫁到宋家来,受了多少委屈?”宋明之眼神锐利,扫向老宋家的其他人。
他们承受不住他的目光,纷纷低下头来,只是,心里却有些愤愤不平!
她受了多少委屈?
她哪里受委屈了?
分明是她一个人,给了别人不少委屈受!
放眼这十里八乡,有哪个女人当媳妇当成了她这个样子?
说她嚣张跋扈也不为过!
气死了!
真是气死了!
宋明之说话太偏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