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见到你堂哥就是这种态度吗?你大哥和大嫂没有好好教你怎么问候家里年长的亲戚啊?”宋青云瞥了撇嘴,抱起胳膊问道。
“如果做长辈没有做长辈的样子,那么我又为什么要以对长辈的恭敬态度来面对他?”宋鸿之的语气依然非常不好,“你来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去吧,还有如果你是来闹事的话,那你就打错主意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去的!”
“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和解的,你大嫂不肯签刑事谅解书,让我爹蹲了大牢,这让我爷爷很生气,他决定要跟你们宋家三房恩断义绝,你大哥虽然不是咱们宋家老宅的血脉,可你和你二哥总算是咱宋家老宅的亲血脉吧,我能让你被你大哥大嫂连累得和咱们老宋家这一脉恩断义绝吗?那我当然不能啊,于是我竭力劝说了爷爷,让他平静了下来,爷爷派我过来跟你们宋家三房谈谈,给你们一个认错道歉的机会,将这件事情给和解了,再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家人不是吗?家和才能万事兴,我就不信等咱一家真的分为了两家,从此恩断义绝了,你们家日后还能蒸蒸日上!”
宋鸿之一听到恩断义绝书这三个字,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他只好等冷着脸点了点头:“那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吧,我先把这件事情跟大哥大嫂说一声,一会儿再出来开门。”
“别这样啊,咱现在不还是一家人吗?怎么着?你们宋家三房的门,我现在就进不得了?”宋青云一把拦住了宋鸿之,然后越过宋鸿之走进了宋家三房的大门,大摇大摆地去了宋家三房的大堂,在大堂里找了个极好的位置坐了下来,又高喊了一声,“小四婶儿,劳烦你过来倒个茶!”
“你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小四婶儿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使唤她呢?”宋鸿之皱了皱眉。
“我使唤她怎么了,她都跟我小四叔和离了,我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还可以尊称她一声小四婶儿,可她真能算得上是我的小四婶儿吗?她现在跟我们家可以算得上是没有一点关系了吧?那她住在你们家又算是怎么回事儿?名不正言不顺地,说她是你们家的一个使唤下人也不过分!”
“你嘴别太臭了,我们全家人都没把小四婶儿当成使唤下人来看待,你要是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那你就给我滚出去!”宋鸿之顿时来了火气,“我们家不欢迎你,也容不下你!”
说完这话之后,宋鸿之连忙看向朝这边走过来的小四婶儿,对她说道:“小四婶儿,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啊,我们全家人都没有这个意思……”
小四婶儿摇了摇头,温柔地笑了笑,表示不以为意。宋鸿之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又狠狠地瞪了宋青云一眼。
宋青云没想到这小子自从病好了之后,性子竟然也有所转变,现在居然变得凶巴巴的,让人不敢轻易挑衅:“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你们家的人没把她当成使唤下人又如何?她自己就不该有点廉耻之心吗?住在你们家名不正言不顺地,实在是落人口舌,也不怕自家的孩子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就凭她的几个孩子都是咱们宋家老宅的血脉,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咱们宋家三房,你少给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真没想到,你这人比你爹还恶心!”
这边的争吵将宋明之和云芍药引了过来,云芍药还没睡醒,眼角还带有一丝慵懒的睡意,宋明之见宋青云的到来扰了云芍药的好梦,不由得眼神微冷、气势微张。
宋青云在宋明之的气势前莫名觉得矮了一头,不由得低下头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鸿之,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是不知道,方才这小子敢侮辱咱小四婶儿,那我能忍得下去吗?我当场就跟他吵起来了!”宋鸿之气呼呼地说道。
“那就让他滚出去。”宋明之冷声说道。
宋青云没想到他现在这么不顾亲戚之间的面子了,不由得惊讶地抬起头来,当他的目光对上宋明之眸中的冷意时,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肩膀,低声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再说了,我今天也不是特意要为了羞辱小四婶儿才来的,我是来代表爷爷谈判的!”
“谈什么?”宋明之冷声问道。
“你们家不是不肯签那份刑事谅解书吗?我我爷爷在得知我爹坐牢了之后十分生气,写了一份恩断义绝书,如果不是我极力拦着,这份恩断义绝书早就贴到你们家的大门口了!好在我还有几分仁善之心,念着咱们亲戚之间的情分,所以才竭力劝阻了爷爷,没让他做下这么极端的事情。现在,爷爷的意思是,让你们家拿出十万两银子来跟给我们宋家二房道歉,如果你们既愿意道歉也愿意拿银子,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如果你们既不愿意道歉,也不愿意拿银子,那么,爷爷会对你们失望透顶,到那时候,他也就只好让我把这张恩断义绝书贴在你们宋家三房的大门口了!”
“若爷爷执意如此,那就请便!”宋明之坚决地说道。
“什么意思?”宋青云愣住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莫不是觉得你爹不应该被判这个刑?”
“那也该写一份刑事谅解书吧?”
“写了你们就会痛改前非吗?”
“我爹本来就没错,他只是一时生气,任谁都会在生气的时候,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你们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那我请问,他有什么资格生气?”宋明之冷声问道。
“当然是因为……当然是因为……”宋青云说到这里,有些说不下去了。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们宋家三房并不欠你什么,”宋明之冷笑了一声,“若真要说到委屈,我倒是替芍药心生委屈,我私心里觉得,依照大羽朝的律法,三年的拘禁实在是太轻了!”
“宋明之,你话别说的太过分!”宋青云生气了。
“过分?你若是想得寸进尺,便准备好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