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言欢本不欲同把云庭起争执,听了连燕茹的话,便就着台阶下了,不曾再开口。
把云庭冷哼了一声,瞧了一眼连燕茹,撇过脸去,这妇人惯会装模作样,偏生这府里就是有人信她。
“你们别为我起了争执。”钱芳如过意不去,往前走了一步道:“我该说的也都说了,也不得旁的事了,我就先家去了。”
“大姨母你莫要走。”把云庭一把拉住她:“你千里迢迢的回来,又难得来我家一趟,我娘也要同你叙叙旧,不论如何,今朝留下在这过一宿。”
“这……”钱芳如有些为难。
她私心是想留下来的,毕竟许久不曾见小妹妹,甚是想念,也是有些话要同她说。
可方才把言欢说的那般直白,她也不是甚的没脸没皮之人,若是再留下便显得有些死皮赖脸了。
把云庭瞧着把言欢:“谁若是叫你走,我便同你一道走。”
“我也不曾叫你大姨母走。”把言欢消了气,想起把云庭说要今年要留下读书的话,又怕惹怒了他,他再次离家,遂道:“我是怕你大姨母家中有事要忙,急着回去。”
又转头朝着钱芳如道:“他大姨母,你若是家中不忙,便留下住一阵子,翩跹日日盼着娘家人呢。”
钱芳如正欲拒绝。
连燕茹便抢着开口道:“大姊姊便留下吧,难得绍绍这般真心实意的留你。”
钱芳如因着他们方才叫她走的那番话,心中惴惴,如今又邀她住下,她本就是个没得主意的,此刻见众人都瞧着她,不由有些慌了神。
“大姊姊。”连燕茹上前亲热的挽住她手臂:“你迟迟不应,莫非还在同我和老爷置气?”
“不不。”钱芳如连连摇头:“我怎会同你们置气,不得这话。”
她一向自认卑微,是个人都比她高贵,听了连燕茹的话,更是不知所措。
下意识瞧向钱姨娘。
钱姨娘微微点头,话说到这份儿上,若是再不应下,那便将话落到旁人嘴里了。
到时连燕茹大可说她是真心实意留客,可钱芳如不肯点头。
钱芳如见钱姨娘点头了,这才定了定神道:“那好,我便留下陪妹妹一宿。”
钱姨娘欢喜起来,不管如何,大姊姊总归是留下来了。
“那,我们便不打扰你们姊妹叙旧了。”连燕茹轻巧的走到把言欢身侧,瞧着钱姨娘:“妹妹,饭食我都叫厨房备下了,你不必操心,安心陪大姊姊便是了。
若是还差甚的,你差人去同我说。”
“如此,奴婢便先谢过大夫人了。”钱姨娘行了一礼。
把云庭撇过头去不愿瞧,他有时真不懂自个儿娘为何要待连燕茹这般恭敬,若不是连燕茹,她又如何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老爷,你同我一道走吧。”连燕茹含笑瞧着把言欢:“可莫要留下来打搅了她们姊妹。”
“嗯。”把言欢也不多说,便同她一道转身去了。
“乖隆!”钱姨娘待他二人去的远了,才开口感叹了一句,并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隆冬数九的,她竟出了一头汗。
“大姊姊来坐。”钱姨娘去扶着她。
钱芳如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握住她手:“你平常过的就是这般日子,可苦了你了,怪道这样瘦。”
“大姊姊……”钱姨娘面上只余下苦笑。
“唉!”钱姨娘叹了口气:“好道我也不得福气,你姊夫只能忙田,替人做点零活计,但好歹不用成天看旁人脸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