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菊拎着水进了里间的屏风后头,恨恨的将水桶放在了地上,那水在桶中晃荡着,洒了一些在地上,她也不去管。
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钱芳如那个三儿子周三小,临走的时候可是叮嘱了姑娘要对她好一些的。
姑娘心思玲珑,不可能不晓得周三小对她的心思,却还叫她做拎水这样的重活,反倒同蒹葭在那处玩猫说笑,简直欺人太甚。
仔细想想,姑娘实则从心底里也不曾将周三小当成个哥哥吧?
别说周三小了,便是钱芳如这个大姨母,姑娘其实也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吧?平日里的好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毕竟,姑娘在外让跟前总是一副对哪个都很好的模样,实际上心底里偏心的紧。
她脸色阴晴不定了一阵子,又出了里间往外走。
“黄菊,你去哪?快来瞧瞧八两。”云娇笑着唤她。
黄菊抬起头来,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换成了满满的笑意:“姑娘耍吧,奴婢再去拎几桶水来,不然等刻儿姑娘泡澡不得凉水,太烫了又要等好大刻儿。”
“你先来歇一刻儿,晚些时候我同你一道去提吧。”蒹葭也笑着招呼她。
“真不必了。”黄菊还是转头到外头去了。
云娇有些疑惑的望着她的背影,小声问蒹葭:“你又惹她了?”
“不曾。”蒹葭连连摇头。
“那她怎了?”云娇皱眉。
“姑娘不用管她,她就那样,过一刻儿自个儿就好了。”蒹葭毫不在意,又伸手去逗猫。
待云娇泡过澡之后,时候也不早了,她草草吃了夜饭,也就歇下了。
翌日天气阴沉沉的,外头似乎是倒春寒,很是有些寒冷。
晌午的时候,木槿来了。
云娇瞧见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你怎的一个人来了?书宝呢?”
“蒋姊姊替我看着呢。”木槿笑着道。
“坐下说吧。”云娇招呼她。
“我不坐了。”木槿道:“姑娘,我是来向你辞别的?”
“陈画竹家来了?”云娇望着她问。
“不曾,他这世的家不来了。”说起陈画竹,木槿眼底都是厌恶。
“为何?那你们不是还不曾和离吗?你要去哪里?”蒹葭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嘴。
“他马上便要被处死了,一个快要死了的人,还用和离甚的。”木槿恨恨的道。
“处死?”云娇同蒹葭面面相觑:“为何处死?”
“不是姑娘帮的我吗?”木槿也有些奇怪:“府尹大人前几日叫我去问了话,他对当初对我所做的恶事供认不讳,府尹大人说秋后要将他处以极刑,叫我安心家来过日子。”
“我不曾去告他,我只是吓唬他说若是他不肯放过你,我便叫哥哥去告他,府尹大人怎会知晓此事?”云娇好不奇怪,且她手中压根儿就不得证据,府尹大人也不曾问过她半句,陈画竹没得理由便这般认罪伏诛了。
“那可就奇怪了。”木槿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又道:“对了姑娘,我隐约听府尹大人说起甚的‘国公,国公’的,会不会是哪个国公大人听说了此事,替我不平了?”
“国公?”蒹葭顿时眼睛一亮,转头望着云娇笑道:“姑娘,是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