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茹进了一进里间顿时大惊失色:“这……怎么会这样……”
她急切的拉住女大夫:“大夫,求你再想想法子。”
女大夫苦笑:“大夫人,人已经去了。”
“啊……”连燕茹转脸便失声痛哭起来,她泪眼婆娑的看向床上的钱姨娘:“钱姐姐,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女大夫见她哭的情真意切,微微摇头叹息。
云娇痛哭了一阵,转眼间瞧见了连燕茹,反倒逐渐冷静下来,她擦了泪,大步行至床边。
李嬷嬷怕她一时心哀,做出什么不当的举动,忙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姑娘,你冷静些。”
云娇一把执起钱姨娘的手,看了一眼,扭头看向女大夫:“大夫你来瞧,我娘的手指甲为何是青紫色的?我曾经在书上看过,只有中毒而亡的人,手指甲才会是这个颜色,对吗?”
众人闻言,都朝着她手里看了过去。
女大夫走上前,接过钱姨娘的手,细细端详,片刻后点了点头道:“这般,便说得通了。”
她细细的解释道:“钱姨娘是横胎,我知道她气力不济,便使银针扎了她涌泉、百会、膻中、合谷几个穴位。
一般而言,这几个穴位会激发人最后的力气,最坏的结果,便是钱姨娘不行了,孩儿也该平安诞生的。
当时我也不知为何这几针扎下去不起作用,钱姨娘眼瞧着越来越不行了,我还当是这针法不起作用。
这下我明白过来了,原来是有人给钱姨娘下了毒药,才会……”
她说着有些于心不忍的看向云娇。
云娇扭头,直直的看向把言欢:“父亲听着了吗?我娘本不会死,是有人给我娘下了毒。”
“查,给我查!”把言欢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的拍在床沿上,他抬头看着女大夫:“大夫可能看出来,那毒是何时下的?”
“照眼前的情形看,应该不久。”女大夫想了想:“算算时辰,应该是方才那一碗催产药。”
“那碗催产药,经了谁的手?”把言欢站起身来,威严的扫视众人。
连燕茹突然捂着心口,惊叫道:“老爷,不会是苏妹妹吧?她方才可是在门口同那个婢女抢那碗汤药……”
“苏袅袅!”把言欢想起廊下那一幕,顿时怒火滔天,当即便出门去了。
连燕茹连忙跟了上去。
云娇转身也要去,便听刘稳婆问道:“大夫,我接生也几十年了,横胎见过不少,但从未见过横胎之时出大血的。
一般而言,出大血都是孩子落地之后。这姨娘出了大血,是不是也是这个毒药的缘故?”
她一世就靠这手艺吃饭,手艺算是极为精湛了,今朝这事儿她也不愿见,往大了说,是两条人命,往小了说,对她的声誉也不好。
她心中对这事儿有不解之处,有大夫在这,她也好趁机问一问,往后再接生,也能更有主张。
云娇站住脚,看向女大夫。
女大夫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将一旁装汤药的碗拿起来,放在鼻尖下嗅了嗅,又取银针在残汤中浸了浸,片刻间,那针头便黑了。
云娇瞧的心中一痛,就是这碗汤药,要了她娘的命!
她不该慌,不该急的,都怪她身子不争气,若还是从前,她绝不会百密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