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个比方的话,如果我们设定一片大陆来作为承载故事的基础世界,“精灵扰动”对我们造成的影响类似于在这片大陆上存在着,或者存在过一个强大的精灵国家,这个国家给大陆造成了相当深远的影响,所以精灵的文化也遍布于大陆各处。而“人形扰动”......在我看来,它就类似于初始的设定,就像我们直接设定“这片大陆上的大部分智慧生物都是人形生物”一样。而与此类似的扰动还有一种,我个人认为造成这两种扰动的可能是同一个源头——或者至少是“同一种”源头。”
说话间,克里兹已经向维多维尔展示了上万亿张星图,这些星图展示着来自不同的世界枝干甚至不同象限的世界内部的星空图像,构成这些星空的天体千奇百怪,圆、环甚至于波动的线和缎带都有。但是,无论这些世界诞生于那个年代,无论这个世界的实际应用层里都写了些什么,星图都表明,有一个固定位置一定存在着一颗星——即使是在这一点周围千万光年内环境都趋向于真空,空到没有任何可能支持这里出现一颗孤零零的恒星,这里也一定会被一颗能发光的天体占据,从无例外。
“勾晨星......”回想起这个名字,维多维尔的表情再一次变得十分严肃。
“是的陛下,勾晨星。自然形成的世界中,这颗天体必然存在。并且,它自身的运作轨迹必然相当稳定,它相对于整片星空而言位置也近乎恒定,绝无例外。”克里兹说道。“而第二个带有扰动迹象的天体系统......在家园宇宙里,是名为DH......算了,编号实在是看不清了,它叫大三角星座,好像是当时的星明文明的首府所在地。”
“成大三角星座的三颗超级类星同样是外界信息扰动形成的产物,这种扰动允许了那三颗体量以光年计算的超级天体能够稳定的存在下去——在克服物理极限以后既不因为过度稀疏而解体、又不因为引力而坍缩爆炸。不过造成这一奇观的信息扰动水平没有达到“初始设定”那么高,辐射这种扰动力的源头应该也是某种超强实体。”
“......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人形扰动”的广播源可能是等同于Σ,甚至比Σ还要强的超级存在。看起来,帝国的隐含威胁又增加了。”维多维尔的船头稍微向下低沉了一点。对于他自己来说,这一动作已经很轻微,但是对于克里兹而言,自己面前的这两片黑色大陆变动的剧烈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天旋地转了。
“陛下,流亡纪年的故事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更多需要重新描绘的了。信息大一统的理念的来源已经被帝国正确的推测出来了,这就是Σ文明造成的影响。流亡纪年还残留了一些问题,这些问题似乎更多的牵扯到了之后的部分,我想等看完下一个纪元并且收集更多的资料后再详细展开。”
“没问题。”
“那么,复兴纪年......”克里兹再一次微调了虚空巡天雷达们的指向:“直接从宇宙背景辐射中找到奥术能量的痕迹,之后不久又从失控的奥术能量源中发现白物质,帝国遇到了三种超凡资讯并且还都掌控了制造它们的衰变方程......不得不说,这的确有运气的因素在里面了,这三种超凡资讯彼此之间的性质还完全不同......”
“没有其它因素造成干扰吗?”维多维尔追问道。
“没有,陛下,这里没有其他因素,这就是可能发生的小概率事件,靠好运和学者们的积累,帝国得以将这些超凡资讯收归己用。不过在开发这些新资源的过程中,曾经出现过一段创世纪活动异常频繁的时期,在这段时期里,各类反应炉的输出功率也随之提高——造成这种影响的因素……比较类似于信息扰动。”
“比较类似于?”
“……有不同之处,但是两者并不能直接分开。”克里兹开始思考自己应该如何简短地回复,同时,他开始在自己的话语中加入这些简单的词汇所对应的大容量数据包。“如果用我能找得到的最相似的内容来说明的话……引发反应炉异常活动和创世纪异常活动的源头可能释放了一些带有象征意义的影响,象征的内容应该与“创造”或者“活跃”等词汇的含义有关。陛下,我能看清楚的就是这么多了。如果再继续推测的话……能够释放这种象征性的源头也是类似于Σ文明的超强实体,这种象征性释放同样达不到“本底设定”的层次。至于释放这些影响的具体对象......依靠现在的条件还推不出来。”
“这样看来......虚空中或许还存在着相当数量的、并非归属于Σ的超级实体或强大文明。帝国需要在这方面投入更多的精力。”
虽然帝国上下的无数个体在过去的亿万年间多次提出过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议题,但是这些议题往往会因为现实的影响和时间的重刷而变得暗淡。除去那古老的历史资料都已经残缺不全的“联邦时期”,帝国再也没有接触到过能跟自己对等或者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正常文明或存在,自然,帝国也就从未有过同其他文明或超级实体进行过对等交流。
即使帝国的各个学者和部门组成的团队曾经多次在这些方面进行推演,但是在缺少外界样本的前提下,这始终是闭门造车的行为。加之没有“现实需求”这一最重要的条件滋养,缺少发展根基的嫩芽即使再怎样努力,终究也还是会被尘封起来。现在,克里兹通过这种方式再一次提起这些事情,帝国上下或许会在一段时间内重新重视这一问题。但是维多维尔知道,因此而被激起的重视在足够长的时间后将会重新被消磨干净,只是时间上到底会持续多久,恐怕就没法说的那么清楚了......
“陛下,我想请问一下,这些不属于那个时代,但是却能够较好的融入那个时代的异常信息,它们是——”
“哦,那些是弥补脆弱叙事时帝国技术部门采用过的叙事补偿手段。”维多维尔立刻回答道。“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星明文明在发展的道路上进行过多次急转弯。对于整个发展路径来说,这些“急转弯”相对脆弱。所以,我们需要凭借技术手段,将一些信息填入当时的历史迭代层中以加固这些“脆弱点”。只要我们将认识时间的观念向着“支配时间”的方式进行偏移,我们就可以从现在开始,像扎根一样把信息打向过去。”
“......原来是这样,那么这不会引发悖论吗?”
“这一操作在本质上并不涉及到回溯时间。简而言之的话,假如有一个生命体诞生并且成长到了一百岁,他在十岁的时候并没有经历过某一件事情,但是通过叙事技术,他拥有了十岁经历了该事件的记忆以及这件事情导致的一切改变的记忆,现实也同时出现了对应的实体。那么从故事的合理性上来说,即使他自身并没有真的经历那样一件随机的事情,但是依靠他的记忆和对现实的影响,我们认为他经历了那样一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这就是叙事补偿手段。如果反向偏移对待时间的看法,认为有独立时间支配物质变化,也就是会形成一层层的“历史迭代”实体的话,即使将这一个体切开,回溯至他十岁时的记忆改变也将停留在那个时代。就像是沿着地层的裂缝灌入凝胶再切开地层,填充缝隙的凝胶也会停留在对应年代的缝隙中一样。”维多维尔直接抛给了克里兹一大堆高密度信息。
“......理解了。我目前没有问题了。”克里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继续从过往的历史向当前进发,看向那一个个被标记出来的问题:
“早期世界之门出现事故属于正常现象。当时制造世界之门的理念类似于通过“门”让两个世界彼此之间强行桥接。这会产生法则冲突,进而导致原有的信息结构崩溃解体......”
“翟卡希尔陛下在那时正式接触了虚空象限,不过目前看来,他当时对于象限的原始判断并不完全正确。当时以会导致飞船航行和通信受阻的坐标类型差别划定出的象限分界并不完全准确,因为当时星明文明的飞船并不足以保证自己能够在单一象限内畅行无阻......”
“当时发现残留的痕迹但是文明不知去向?这也是Σ文明崩溃导致的。这一部分没有什么问题,星明文明当时没有直接受到死潮影响同样包含了幸运的因素。就如同大家所推测的那样,星明文明当时恰好处于世界内文明和跨世界文明的分界线上。如果星明文明无法跨越世界,那么星明文明就会被母世界的死潮灾难吞噬。而如果发展程度再高一些,那么死潮污染可能就会顺着Σ文明与星明文明之间的联系直接污染星明文明......”
“经历短暂的应用爆发之后,当时的前辈们准备跨出的下一步太大了。当意识到资源妄想主义可能带来包括浮躁在内的不利影响之后,应用技术的发展暂时停止,研究的重点开始重新回到理论层面。确定文明发展状态,确定文明的新徽记,初步尝试记录其他文明的存在状态与生活方式,嗯......”
“接下来,维多维尔陛下。”克里兹看了一眼璀璨的虚空烈阳,又看向漂浮在自己身后的那对黑翼:“接下来,我就需要分析结束了复兴纪年的那次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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