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恶意元模因陨落了,而作为意外插曲的Σ舰队也最终被尽数歼灭,战争结束了。
在战争结束之后,原本行走于战场的强大战争机器们改变了自己的角色,它们摇身一变,成为了拯救帝国生命与帝国造物的方舟。
帝国的生命不可不说坚韧,帝国所做的无数准备不可不说全面,帝国储备的资源不可不说充沛,然而在面对像巨型恶意元模因这样前所未见的域外大敌时,这些准备仍然不足以保证一切都能安然无虞。
有许多生命和世界在战争中陨落,而在幸存下来的部分里,他们受到的损伤已经超过了自救互救可以弥补的阈值。他们需要外来的、更加强有力的帮助。
而这些外来的、更加强有力的帮助,将会由帝国的军队来提供。
在对抗外敌的战争中,他们守护着帝国。而在拯救帝国生命与造物的战争中,他们也同样守护着帝国。
在命令下达之后,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他们也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做这些事情。
在帝国舰队散成满天星火洒向位于帝国各处的“伤口”时,帝国各天区的皇帝和其他高级管理者们已经聚在了一起。
巨型恶意元模因已经被摧毁了,这一点无可置疑。作战时保存下来的记录清楚地记载着巨型恶意元模因和由祂而生的无数怪物崩溃解体的场景。巨型恶意元模因带来的所有污染效应也已经消失,五不再具有融化意识的效应,包含五这一因子的数字和文段不再失控,历史记录中所有的粉光与模糊的字段一瞬间全部显现出来,除了模糊之外,它们不再具有腐蚀性......
帝国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巨型恶意元模因还存在,以帝国当前所能达到的高度,帝国无法质疑这件事情。
巨型恶意元模因虽然已经陨落,但是祂所带来的问题还有许多并没有解决。
在重新恢复平静的虚空烈阳上,针对这些遗留下来的问题而进行的总结会议已经开始。
“首先,我希望大家在不失谨慎思考的前提下积极发言。”维多维尔首先讲道。“对于目前的帝国来说,这些问题或许还不能解决。但是毫无疑问,这些问题非常重要,它们之中的任何一条都将会对帝国产生深远的影响。”
在维多维尔说话的过程中,一系列问题被投射到大家的脑海中:
一、帷幕是什么?帷幕如何运作?帷幕为什么会存在?
二、下落的雾与世界的诞生之间存在着怎样的关系?下落的雾这一意象与死潮之间是否可能存在关联?
三、Σ的造物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些Σ文明的造物现在位于哪里?它们当前的状态是怎样的?Σ决战旗舰最后的行动是否想要表现出什么?如果是,那么应该如何解读Σ决战旗舰的行动的含义?
四、对于无限及其集合的势,帝国是否在发展的过程中有意的无视了它们?
是否需要对数字概念做出额外的提防?
“大家可以针对其中的某个具体问题提出看法,也可以表达自己对一整个条目或者多个条目的见解,它们彼此之间有很大的可能是互相关联的。”维多维尔说道。
“那么接下来,进入自由发言阶段。”
“首先,我想要阐明一点——我们目前还并未真正观测到帷幕的确切实体,但是通过目前已经观测到的各种现象,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它是切实存在的。”惠勒最先说道,此时的他已经换了一副精神样貌,之前的邋遢与颓废已经一扫而光。
“黑门要塞持续超过八千亿年的不间断观测表明,巨型恶意元模因造成的影响呈现出阶梯性上涨的趋势。在观察的过程中,我们对比了大量与信息侵入有关的模型,黑门要塞的下层大区最终得到的结论如下:”
“当外来的信息侵入一个处于封闭或半封闭状态的环境时,如果此环境被一均质/由内向外逐渐削弱的隔离式防护层或者斥性防护层保护时,位于环境内的信息接收器将接收到类似的、呈阶梯性上涨的影响曲线。而在实际的事件爆发时,从巨型恶意元模因的本体周围观测到了虚资讯环境的剧烈变化,这符合“当侵入过程突破临界时,侵入体的衍生物伴将随主体泄出”的共识。”
“如果“帷幕”已经完全确定存在,那么,我们对于超凡资讯的旧有观点将会受到很大的冲击,同时,我们也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对于曾经的“三位阶”理论的看法。”在惠勒讲完之后,第七天区的轮值皇帝伊卡利姆开始了他的发言。
“超凡资讯的衰变极有可能也是由这层“帷幕”导致的。超凡资讯和世界极有可能都是虚空中的某些东西入侵帷幕之后,在帷幕之下形成的最终产物。”
“而在当前,“帷幕”被认为可能拥有均匀以及由内向外强度逐渐减弱这两种状态——如果能更进一步的证明这一点的话,那么我们就可以更好地解释为什么超凡资讯无论性质几何却均处于同一位阶,为什么世界无论偏差如何巨大却均处于同一位阶了。进一步的,我们对于位阶和三位阶划分等内容也可以做出更加完善的解释。”
“但是,如果不能更进一步的观测到帷幕的实际结构,确定帷幕的相关性质,我们就不能确定这些理论是否具有完全的普适性。”第四十二天区的轮值皇帝沐晨说道。
“克里兹主席在进行虚空观测时捕捉到了“衰变”与创世纪活动之间的明确关系,在这之后,帝国使用改进的观测方法确定了这种现象的真实性和普遍性。但是这些例子只能表明世界诞生的过程不能证伪帷幕论与三位阶的位阶论,但是同样也不能证明。”
“观测帷幕本身、测定帷幕具体结构与具体组建方式的难度恐怕相当大,如果一定要如此严谨对待的话,这些发现很有可能无法转化成为可以被帝国使用的理论成果。”第十四天区的场生命一号和第三十四天区的不灭圣权号这两位特殊的天区皇帝对此表达了一定的担忧。
“帷幕绝对不简单,克里兹主席都找不到恰当的标注方式来说明为什么他会认为引发创世纪活动的雾团是“自上向下”砸下来的,这就说明帷幕已经无法用寻常的超维度方式来描述。”
“同时,如果我们确定世界和超凡资讯的确是经由帷幕阻挡,进而经历衰变之后才形成的话,那么我们首先就可以确定,寻找帷幕的难度很高——至少是绝不亚于找到将死潮领域和秩序完全隔开的那道隔断墙到底在哪的难度。并且,帷幕可能会更加难找。”
“更难找?”维多维尔看向一号场生命的核心和不灭圣权号的舰体意识投影:“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第一、如果上述内容均成立,那么在世界屏障的裂口处应当是存在帷幕的,但是我们并未观测到过世界屏障的裂口处存在能让虚空衰变的“切实的构造”。同我们无法在进入死潮之门时确认坐标一样,这两个情况的高度一致性决定了寻找帷幕的难度至少等于寻找“死潮隔断墙”。”
“第二,包括克里兹主席在内,亿万年来没人能说清楚、能确切的观测到那些雾气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漏进来的。叙事的方式无法探查帷幕所在,我们少了很多的模糊探测手段。”
“第三,这一点大家其实都知道,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我们对于超凡资讯的具体衰变方式和具体源头的描述其实是十分笼统模糊的。如果我们要加入这些内容的话,那么我们就必须对我们此前描述模糊的暧昧部分做出更加清晰的解释,这会给整个帝国带来巨大的变动,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些情况可能造成的影响。”